之后,剑意旁陆续出现了一道“化”字金光,一片晶莹雪花,一个古老图腾等等。
大能们走马观花,来了又去。
随手留下的道韵却将这普普通通旱地盘成了道场,将鬼蜮人心震成粉碎。
日后,无数修道者纷纷慕名前来悟道。
穷困干渴的难民对空中异象视而不见,麻木的前行,在嘶哑的呼吸声中,唯有一个女童小小的惊呼,抬手去拉斗篷人:“哥哥,是龙吸水。”
女童的母亲慌张的抱住了女童脏兮兮的手,边道歉边朝着钟应讨好的笑。
钟应微抬着头,露出光洁的下颌和天生带笑的唇瓣,轻应:
“嗯。”
钟岳再次见到钟应时,难民潮已经从北地涌入了江南地带,官府和善人早在城门口摆下粥铺救济。
这群四肢干枯如柴,形如恶鬼的流民欣喜若狂的涌上粥铺,唯有斗篷人远远站在角落。
正要转身离开时钟应被人叫住,瘦小的妇人捧着用油纸包裹的面饼殷勤的递了过去。
钟应摇头:“我不需要。”
妇人却很坚持,周边的人围了上来,有人送上了半块馒头,有人匀出了半碗粥……女童从母亲怀里探了出来,趁着大人不注意,飞扑过去撞到了钟应的大腿,乐呵呵的伸出双手求抱。
钟应双臂僵硬的抱起了女童。
非常轻,轻的像一张薄纸。
女童将自己的半块饴糖塞了过去,小脸上尤有几分肉疼:“哥哥,分你一半。”
钟应双眼盯着女童小手上的糖,受惊的将头往后仰。
钟岳蹲在城墙上,乐的捂肚子。
他认出这是钟应照应最多的那对母女,当初又警惕又惶恐的妇人现在不仅率先分出了自己救命的食物,还放纵女儿亲近钟应。
却没想过一向来拳打恶霸、脚踢仙魔的心肝儿子面对弱小的孩提时居然会束手无策。
钟应将饴糖塞进了女童嘴里,干巴巴到甚至有些凶的拒绝甜糖,又拒绝了一应食物,只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他想要一个手印。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叠纸,纸上只有一个奇怪的“愿”字,女童好奇的在上面印下了一个泥指印,眨巴的眼睛求夸奖。
钟应小心翼翼的收起,不自觉的弯了唇角,离开前揉了揉女童的后脑勺。
女童呆了,握拳立誓:“娘亲娘亲,我以后要嫁个哥哥这样好看的人。”
于是挨了妇人一记揪耳朵。
钟岳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丙字参号院里的纸灯会从奇形怪状变成制式统一了。
最开始的愿灯是许许多多的普通人应钟应所求制成,经百人手,自然有百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