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鼠们便悄悄地一步步往后退,空中迦陵频伽不再歌唱,湖中的鲛人也不再弹奏乐器,天地万籁俱静,它们都在等待此间主人释放心中苦楚,让那暖融融的春日再次归来。
不知过了多久,邵星束似是哭够了,才用袖子把自己的脸颊用力擦得红通通一片,像小花猫似的。
“我,我原本不想哭的,这也太像阿爷了。”邵星束嘴硬。
邵春渊大笑起来,他已不知活了多久,哪里会看不出邵星束的意思。
邵春渊从花枝上拿起一瓶悬挂的酒,拆开封口的红绳,拔开木塞后递给邵星束。
“这有什么可丢脸的。”
邵星束接过酒壶,看着邵春渊将垂落在肩头的长发往耳后拨去,露出缱绻多情的侧脸。
“连哭都不敢,还算个人么。”
“喝了酒,今天就出去吧。”
邵春渊朝邵星束摆摆手。
“可是,我今天还想学点……”
“我却不肯教了。”
邵春渊抬手点着邵星束的额头。
“我的话你敢不听么?”
邵星束不敢,他吨吨吨地把酒壶里酒喝了,便觉得有些眩晕。
“回去吧。”
邵春渊再喊一声,便见邵星束从花枝掉落地面。
只是邵星束未曾碰伤,而是被地面丰厚的花瓣层层拥起,如同误入神境的少年,被那鲜花簇拥,带回人间。
邵春渊拿起酒壶,稍稍一晃,里边又再次出现了新酒。
桃花树下出现了轻盈的脚步声,邵春渊低下头,便看到了邵鹤。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要进入祖地比较好。”
“担心孙子,进来看一眼嘛,”邵鹤朝邵春渊一躬身,“谢谢您。”
“不用谢,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都是好孩子,小夏。”
邵春渊这话一出,邵鹤立马心神俱震。
“先祖,打个商量,您看我现在胡子一大把,脸上都是皱纹,跟寿星公都差不多了,能别叫我小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