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恣睢闭了闭眼睛,勉强压抑住胸中翻腾的暴戾,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对已经看呆了的宁儒笑了笑“还愣着做什么?走吧。”
宁儒如梦初醒,从床上爬起来,跟着他走到门外,进了电梯,真诚道“程老师,谢谢你。”
他虽然没听清程恣睢和那个中年男人的对话,但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
在圈内,这样的事并不鲜见。
程恣睢靠在电梯壁上,微笑着摇了摇头。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流失正在加剧。
这很不妙。
两分钟后,电梯到一楼。
程恣睢感觉自己双腿犹如灌铅,渐渐沉重、麻木,失去知觉。
“小宁,”程恣睢说,“我刚才站太久,腿麻了……你扶我一下。”
宁儒“好。”
哪怕程恣睢竭尽丹田之力运功行气,也几乎要完全靠在宁儒身上,才能勉强直立行走,从电梯尾到电梯门的两步路,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叮!
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身姿颀长挺拔,薄唇微抿,脸色阴沉得可怕,镜片后宛如无机质的双眸正死死盯着他。
是傅离骚。傅离骚在高速上摇下车窗,任冬日的寒风吹了半个小时,才渐渐冷静下来。
怒火和冲动解决不了任何事。
等下见了面,一定要好好说话,好好交流。
……去他的好好交流!
傅离骚死死盯着程恣睢搭在宁儒肩膀上的手,只觉得怒火中烧,烧得脑子都有点儿不清醒了。
他几乎克制不住冲过去把人扛走的冲动,却又担心自己在盛怒中控制不住自己,伤到了程恣睢。
傅离骚以手掩唇,张口就呕出一口血来。
程恣睢“……”
傅离骚穿着一身得体的英伦风风衣,脸色苍白又阴郁,神色变幻不定,额头青筋微微跳动,唇角带着一丝殷红血痕,镜片后的目光凶得像是要吃人,看起来非常像小说里英俊苍白阴郁,终身无法见阳光的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