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有一声嗔怪般的“笨蛋”淹没在了噼啪雨声中。
一晃便是中元。
中元祭祖、点灯、解厄。节前几日,街市已有商贩陆陆续续支起了摊子,纸钱是最热销的,各色各样的灯笼应有尽有,还有卖糖人的、卖面具的,茶铺酒馆也迎来爆满。
卫初宴肃穆在家祭奠了亡父母及祖先,她家子息不丰,已单传了数代,祖上出过大儒,是以家中有许多藏书,虽然败落多年,一度穷困潦倒,然而每一代都谨遵祖训,未曾将书籍变卖,否则卫初宴连书都读不起。
她也祭拜了自己的恩师,年幼时,有一老者流浪至她家附近,向她讨了一顿饭吃,后面留下来,教养了她两年,便至大限,卫初宴将他葬在了父母墓旁。是以卫初宴虽然家贫,却能识文断字,且恩师教她良多,如今每每想来,仍然受益。
中元悼亡,另一层,却是热闹。这是个独特的节日,既有悲痛,也有欢喜,人们在家祭奠了亡灵后,就喜欢往街上去玩耍一番,好似这样便能洗掉伤心,卫初宴也一直遵循这风俗,祭奠后,便整理了衣着,提了昨日新作的花灯往街上去,路上遇上几个早就等在她家门口的小孩子,一个个都要来摸她的花灯,口中惊叹不已。
“卫姐姐!你今年又做莲花灯吗?真好看!”
“给我摸摸给我摸摸,你放心卫姐姐,我肯定不给你摸坏!”
“哎呀别挤着灯了,我也想摸,哎呀,怎么我爹就只会做圆圆的灯呢?”
卫初宴就伫立在门口,含笑看这几个小家伙摸完,哄她们说她们的灯也很好看,待得她们心满意足,才提着花灯往最热闹的坊市走。
另一头,赵寂倒未刻意去寻卫初宴,她也许久未见这样的热闹,便往最是人声鼎沸之处去,倒与卫初宴不约而同地,走到了同一处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