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烟有点傻眼了,这时听见屋外有响动,她慌忙把书盖回去,踏出房门就见顾明渊和徐远昭并肩进门,二人不知说了什么,顾明渊唇边漾起一抹笑,神情异常温润,连平日里冷冽的眸光都柔和不少。
徐远昭看见沈清烟,当先笑道,“我才刚和景略说起,正入夏了,国子监在京郊的金麟坛要办一场讲学,国子监的监正特地托我送帖子来请景略,到时候学生多,景略带小表弟一起过去也多认识些人。”
若是以往,沈清烟一定会去凑热闹,现下她心情复杂,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顾明渊,一瞬低头道,“不用了,多谢徐世子好意,我不惯去人多的地方。”
她说完也不等回话,匆匆出了屋。
徐远昭微皱眉头,很快跟顾明渊轻笑,“景略,我听太子殿下提起,那王世子被打发去了宝相寺后,淑妃连夜去求圣人,不仅没叫圣人收回成命,还挨了圣人一顿训斥,我竟没想到,你跟那王世子还起了过节。”
顾明渊浅勾唇,“不过是口舌之利。”
进房后他顺手关了门。
沈清烟在厢房这边一看主卧门关紧了,登时坐在凳子上哭了起来,雪茗还以为她又遇着什么事儿,有心想哄她说出来,她却哭的越发停不住,雪茗只得陪在她身边,等她哭累了,才得来一句,“他们背着我一定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只消想着那屋里两人做了她跟顾明渊做的事,她就又伤心的哭起来。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她本以为徐世子是个好的,她千挑万选出来的夫君,没想到竟然是顾明渊心心念念的人,她这不精明的脑子也逐渐串联起来很多事,徐世子是顾明渊的同窗,他们又是至交好友,还同为太子殿下麾下,顾明渊参了大姐夫,大姐夫是三皇子的人,顾明渊不光是为她报仇,更多是帮太子殿下清除异党。
他和徐世子站一起笑的那么开心,她怎么也不能骗自已那幅画没什么。
雪茗听她这不明不白的话,讶然道,“少爷,您说的是谁?”
沈清烟此时很崩溃,迫切的想跟雪茗吐诉,以前她还怕被雪茗知道,顾明渊跟她搞断袖,现在自暴自弃全给倒了出来,说到后面哭的直颤,“他怎么能恋慕徐世子?呜呜呜……他说好一直疼我的。”
雪茗结巴着,“您是不是误会了?”
沈清烟气道,“我才不会误会,他都偷偷画徐世子画像,刚刚我看到他跟徐世子两个进门,他笑的欢快极了,他都没对我这么笑过……”
雪茗犹犹豫豫,“少爷,小的是说,您是不是误会小公爷了,他不像断袖。”
“他怎么不是断袖了,他碰我嘴巴,还对我做了很多羞人的事,还说五哥哥比我瞩目,他就是断袖,”沈清烟斩钉截铁道,随后把沈浔和徐远昭的相貌对比,细手指在桌上抠,“五哥哥是读书人出身,和徐世子是有些像,他才那么说的!”
雪茗挠头,“小的没觉得他们像啊,您是不是想多了。”
沈清烟现下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越想越难过,最后在凳子上坐不住,趴床上去哭。
雪茗站窗边,瞧那主卧前,顾明渊送徐远昭出来,徐远昭对他露笑,根本不见他有多欢快,和平日没差别。
雪茗又说,
“您自个儿怀疑,为何不去问问小公爷?”
“他不会跟我说实话的,”沈清烟低低道,怪不得他让她离徐世子远些,有几回她说徐世子脾性儿好时,他都板着脸,原来是不喜她和徐世子太近,他对徐世子爱的深沉,又岂会允许旁人沾染半分,更何况是她这个登不得台面儿的禁脔。
他只怕是嫌她会玷污徐世子。
他嫌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越哭越来劲,雪茗唉一声,“您不是说徐世子是好夫君,您要嫁徐世子,现在这样,您还要嫁给他吗?”
沈清烟又坐起来,抹抹脸,闷不做声。
雪茗也没辙,正好扫墨在窗户上敲了敲,给她递眼色顾明渊过来了。
雪茗便只得退出去。
不一会儿,顾明渊进来,看她两只眼哭红了,慢步踱近,轻问她,“哭什么?”
沈清烟仰眸望他,他方才和徐世子在一起时的表情那样欢畅,面对她又是这副死人脸。
他厌恶她。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沈清烟就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她没法像之前那样没皮没脸的黏他。
她别开脸,不愿意看他了,泪珠顺着腮边落,脸上挂满了泪,半咬住唇,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