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烟吓得挥开他,身子一踉跄倒地上,她紧紧揪着自己的衣领,震惊道,“表兄……你也想欺负我吗?你、你从来不是这样的。”
顾明渊看着腿膝处她坐出来的水渍,神色愈冷。
沈清烟想爬起来跑,可是她腿脚无力,她蜷缩成团,做出很凶的表情,眼睛里却是泪,逞强道,“我是男人!”
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是满口谎话,以期能唬住他,再像从前一般的骗着他,就像她想的那样,要骗到底,骗到她从他身边逃离,他找寻不到她。
他轻笑了一声,从石凳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沈清烟捂紧领口,汲着泪一遍遍道,“我是男人,我真的是男人,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之前都帮我的,我看错你了,原来你和荀琮他们一样,你是伪君子!”
顾明渊扣住她一只手,拨开她攥着衣领的手指,伸手撕扯她的衣裳,她陡然被吓得踢蹬着脚大哭,“表兄!我害怕!我害怕!呜呜呜……求求你……”
可能她哭的太惨,顾明渊忽然停下了手,方才阴沉黑脸一改,竟对着她浅笑,“你想参加鹿鸣宴?”
沈清烟看见他笑,立刻就忘了他刚刚的撕她衣服时的可怖,急忙点头,找借口道,“我就是想见识见识鹿鸣宴,求表兄带我过去呢。”
顾明渊要笑不笑的说声好,给她理好衣裳,带她先回静水居换衣裳,她打扮成顾明渊的小厮,低眉顺眼的跟着顾明渊入场,在水里泡久了,她浑身不得劲,头重脚轻的有些昏沉,但她忍住了晕感,顾明渊坐下后,她和庆俞一左一右的候在顾明渊身后,听着那些颂词唱曲,看举子们跪膝叩地,她欣喜的看着他们,在其中找寻着合她心意的举子,她想要一个温柔老实,不会发脾气,会疼爱她,对她很好很好的夫君,可她头太晕了,她努力的看着举子一个个上前敬茶,嫌这个声音太大,那个长相太凶,最后她千挑万选出了一个白白净净看起来很好相处的举子。
她觉着这个不错了,就这个给她当夫君,她的眼神太直接,那坐在一旁的荀琮和赵泽秀从她来就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两人的面色都不好看,荀琮甚至在想,她竟然没死,她竟然真被顾明渊救了起来,可顾明渊之于她又算得了什么,她看见了别的男人,照样两眼直勾勾,她不知道她这副见了男人腿都站不直的浪荡模样有多不要脸!
沈清烟听不见他的想法,也看不到其他人的神色,她好晕,本来还想听一听那个举子的名儿,好记下了回头去找他,可她头晕的连站也快站不直,庆俞在一旁看出她要倒下来,微上前俯身在顾明渊耳边提过,顾明渊便在那举子跪地时拂袖起身,举手冲顾淮山拱手道,“父亲,我有些事不能耽搁。”
顾淮山对这个儿子甚是看重,也知道他身上担子不轻,署衙和家中两头事儿不少,这会估计又是大理寺那头来寻他,遂让他自去,不用管这里。
顾明渊便转步离席,沈清烟晕乎乎的被庆俞从后面轻搀出去,临去时还不忘看那白生生的举子一眼,想把他的面貌记下来,可她头晕眼花的厉害,愣是瞧不清他,等出去后,没走会儿眼一闭晕倒下来。
顾明渊迅速回身,伸臂将她圈住,垂头看她脸上烧红了,庆俞跟后面递上斗篷,顾明渊用斗篷将她遮严实,横抱起人抄近道走了静水居的后门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