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她焦急地看了眼时辰,悄悄离开队伍。
风玉龙已经拾起灵剑,朝她攻来,宋知知别无他法,只能选择迎战。
以炼气九层对筑基,宋知知之前是因为风玉龙轻敌所以才抢占了先机,此时风玉龙没有再保留实力,筑基期的强力进攻之下,宋知知也不得不提起精神,小心应对。
这时候炼气期的弊端便显现出来,宋知知虽然在剑法上更加精妙,更胜一筹,但炼气期的灵力不如不如筑基期浑厚,在筑基期的攻势下也只能勉强自保,从表面上来看,宋知知只守不攻,已经落入下风,输是迟早的事。
“看来刚才是宋师叔取了巧,真要认真打起来,同是剑修,炼气期哪会是筑基期的对手?”
“我赌这一局不出一刻钟就会分出胜负,炼气期能在筑基修士手下坚持这么久,也足够了。”
所有人都觉得宋知知不会赢,或者是赢面很小,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会明白,他们都在等,等一个对方露出破绽,然后将其击败的时机。
风玉龙越是和宋知知僵持,就越是心惊,虽然他的筑基是靠丹药堆起来的,灵力比普通的筑基虚浮了些,但也不至于连一个练气的都比不过。
他的每一步似乎都被宋知知看穿了,无论是正面进攻,还是出其不意的偷袭,全都被宋知知全数挡了回来,她总能猜到他的下一步动作。
宋知知的防守宛若一个密不透风的罩子,他竟然找不到一处破绽,风玉龙有种和家中修为高深的长辈过招的错觉。
他看似处于上风,但因为频繁进攻消耗的灵力比防守大得多了,在宋知知灵力耗尽之前,他恐怕要先因为灵力耗尽败下阵来。
风玉龙的额头上冒出了汗水:若是宋知知的修为再高一些,恐怕他在宋知知的手下过不了三招。
不行,他不能输!
风玉龙咬牙发了狠,手中的灵剑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他放弃了之前灵巧有余,而技巧不熟的天玄剑法,转而使用了一种宋知知从未见过的招式。
宋知知试着抵挡了下,却发现这套剑招的力度很大,震得她虎口发麻,隐隐作痛,如果她和之前一样只抵抗不进攻,那么她的手会更快撑不住。
果然,能进剑宗内门的人都不简单,即使是用丹药堆起修为的风玉龙,宋知知也应对得有些吃力,同时又有些兴奋,心中的战意被完全挑起来。
战!
宋知知一改之前的防守,挥着剑朝风玉龙攻去,风玉龙的剑招是‘重’,而宋知知的剑法是‘快’,快到一般的筑基修士都难以用肉眼捕捉,台下只有金丹期的于长老看清了宋知知的招式,那是,最基础的天玄剑法。
于长老总觉得宋知知的天玄剑法透着一种熟悉的感觉,无论是起手的习惯、还是进攻的角度、方向,他好似在哪见过。
在哪呢?
于长老在剑宗传道峰待了好几百年,这些年教过学生数不胜数,他一时间想不起来宋知知的这套天玄剑法到底像谁,只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演武台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宋知知的剑招太快,风玉龙下意识仓促回防,被宋知知打乱了节奏,趁他调整剑招的那一刻,宋知知找准他露出的破绽,再次将他的剑挑飞,宗门弟子的制式长剑横在风玉龙的脖子上。
“你输了,”这是宋知知第二次对风玉龙说出这三个字,若是第一次还有争议,认为宋知知取了巧,那么这一次,宋知知赢得毫无争议。
宋知知的实力,在风玉龙之上。
风玉龙脸色灰白怔然,他盯着宋知知,不敢相信他会输给一个炼气。
“我,输了?”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输?他怎么能输给宋知知?不会,不可能……
于长老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宋知知,“这场比试,宋知知获胜。”
“宋知知,你的这套天玄剑法,是和谁学的?”
于长老思来想去,首先排除了青羽,因为青羽的剑道天赋不高,教不出在剑道上如此惊才绝艳的徒弟,难道是内门的其他长老?
于长老的心中有道模糊的身影,又觉得不会是他,那人一年到头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待着赤云峰上,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认识那人,还得到了那人的赏识?
宋知知转头看向于长老,正欲回答,便看到了演武场的入口处柳长绯走了进来,紧跟在柳长绯身后的是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宋知知顿时像个考了一百分拿着试卷给家长签名的孩子,露出得意骄傲的笑容,正欲回答于长老的问题。
突然间,她看见柳长绯指着她的身后,正焦急惊恐地张着嘴说什么。
“啊!”她听到台下的惊呼声,“小心!”
宋知知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冰冷刺骨的杀意,她反手抬剑防御,一声清脆的兵刃交接声过后,宋知知手上材料粗糙的制式长剑断成两半,宋知知回头,看见风玉龙双目赤红,神色癫狂地将一把锋利的剑尖刺向她的后心。
那一刻时间似乎变得很慢,宋知知清晰地感受到皮肤被剑尖划破带来的刺痛感,皮肉被划开的声音,紧接着一道冰冷刺骨的剑光瞬息而至,风玉龙的整条手臂被剑光斩下,鲜血喷溅的同时,他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个充斥着冰冷气息的怀抱挡住了宋知知的视线,宋知知抬头,看见男人盯着她背后的伤口,表情紧绷,身上散发着源源不断的寒气与杀意。
宋知知转头欲看自己的伤口,却被他微凉的手掌盖住了眼睛,“乖,别看。”
他的另一只手覆在宋知知后心的伤口上,微凉的灵力流入,宋知知瞬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明霄剑尊盯着宋知知背上的伤口,指尖微颤,他将宋知知紧紧抱在怀里,嗓音沉闷道:“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如果他能早到一步,宋知知就不会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