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将采琴的宝蓝钿子鬓入她的发髻,显然已是笃定了她的身份,何必还要再多次一问?
她靠在车壁,有些不敢看他,垂眸斟酌道:“你认为我是何人,我便是何人。”
“猜谜语是吗?年余不见,你还是这般顽皮。”他依然笑得和煦如风,“好,那我便猜猜看。”
他语气轻松,眉眼浮笑,仿佛哄孩子信口胡猜般随口便道:“我猜你是……上官锦?”
不猜采琴,怎的突然提起上官锦?
余小晚莫名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我……”
“不是吗?”耶律越突然开口打断,依然笑得云淡风轻,“那我再猜便是,我猜你是玄武神君……下凡托生的那条小青蛇。”
余小晚:“我……”
“又猜错了吗?”耶律越再度打断她,慢条斯理地取下车壁的水袋抿了一口,继续道:“我再猜猜,你是……那宝蓝钿子的主人采琴。”
这次连“我”的机会都不给她,他随即便笑着摇头否认了。
“不,你怎会是她?她背信弃义!满嘴谎言!还水性杨花!于我而言,这世间再没有比她更可恨之人!若让我重遇,我必将她摧骨扬灰!”
摧骨扬灰……
余小晚的心撕裂般的痛着,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
原来,他是来找她寻仇的……
也对,她害他至此,他恨她也是理所当然,她有说明好意外的?又有什么资格难过?
耶律越见她低头不语,再度温润一笑,“我猜错了再猜便是,何必这般闷闷不乐?你不是莫秋水,不是上官锦,不是小青蛇,也不是那没有半句真话的采琴,我最后再来猜一猜你是谁?你是……余小晚……”这话一出,不啻于平地一声惊雷!
余小晚猛然抬首,愕然地望向他。
他怎会知道她的真名?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便是玄狐狸当日问她,她也只提了个“晚”字。
对了,那副梅图!她唯一的一次便是在那幅梅图上提过这名字!
这么说,他看过那梅图?!
耶律越目光沉沉的望着她,依然笑得温润:“这次我猜对了吧?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