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蛇……
他在唤她……
只这一声,强忍了一路的眼泪突然破涌而出。
她缓缓转过身,望着地铺上趴卧的孱弱身影,嗫嚅了半天,竟挤不出一个字。
厚厚的被褥盖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到隆起,做玄武之时,明明还不是这般的。
这半年不见,冬天穿的厚实,他又是虚寒之体穿的便更是多些,她只道他脸颊清瘦了不少,何曾想竟单薄至此……
玄睦勉强挑着眼缝望着她,黑发凌乱的散在枕边,越发显得他脸色苍白的病态。
他微动着干裂嘣血的唇,再度呢喃出一声:“傻蛇……过来……”
余小晚这才反应过来,踉跄着脚步赶紧跪俯过去,举了举胳膊,竟连他的手都不敢握。
他伤得太重了,真的太重了。
全身筋脉俱碎会是怎样一种剧痛,她不敢想。
“别……哭……”沙哑的嗓音淡的几乎听不到,却用尽了他的全力,只说了这么几句,他的额角已沁出了冷汗。
余小晚举着的手最终落在了他的脸上,微凉的手指拂过他的鬓角眉梢,将一缕乱发轻轻的挂在耳后,细细描画着他那半阖的桃花眼,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哽咽出一句。
“你的眼,还是那么美,鸽子血都比不过的美……”
玄睦动了动唇,似乎想笑一笑,却没有力气。
“你……又在哄我……”
秦宁见状,也跟着跪伏下来,先给玄睦行了个礼,这才取出几枚药丸给玄睦喂服,冰冷的水顺着唇角流下,药却还含在口中,难以下咽。
他虚弱得连吞咽都困难。
余小晚强忍心酸,伸过手去,“给我吧,我来。”
秦宁迟疑了一下,见玄睦与莫非都没反对,这才将药丸与水袋递给余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