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没有感想,他不是输不起的人。
他愤怒乐间打了败仗,愤怒触舒祺把赵政和吴驹放跑,但他不得不承认,站在吴驹的立场上,他没有一件事是做错的。
“完人啊,天下间再难寻如此之士了,饶以管仲伍员怕是也不及,姜子牙、伊尹也不遑多让啊!狠我赵国福薄,不得这样的人才。”赵王丹感慨。
此时太子偃正坐在赵王丹旁边,听赵王如此说,不由说道:“父王倒也无需如此比较吧,姜子牙、伊尹、管仲、伍子胥,哪个不是为君王成就一番伟业?”
赵王丹摇摇头:“你不懂,吴驹如何会逊色于他们呢,他所欠缺的无非是声望,今天还会有人认为他逊色,或因家仇国恨、利益相关去贬低他,可当他百年之后,他的声望一定远高于吕望伊尹!”
“他所行皆大计,所立皆大功,横空出世不过几年,便有如此作为,但他年不过二十有五,大有作为,等到他而立之年,不惑之年,你便越来越觉得他难以逾越。
哪怕他即刻起偃旗息鼓,遁入山林不问世事,可他留下的这些造纸术,印刷术,制盐术,留在秦国手中一二十年,也可以使秦国国力持续腾飞。”
太子偃听得一知半解。
“至于伟业……”
赵王丹沉默了。
从现在吴驹的作为看来。
他给秦国的价值更像锦上添花,毕竟秦国本来就是第一强国,只不过在吴驹的帮助下,秦国和六国的差距越来越大。
可要是赵子楚或是赵政在吴驹的辅佐下统一七国呢?
这伟业,难道比分别辅佐君王成就周和商的姜子牙,伊尹要差?
只怕还要更上一层楼吧。
若是他在把匈奴、林胡、东胡给灭了,那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届时称之为人臣之极也绝不为过。
转头看向太子偃,赵王丹叹了口气:“偃儿,你要勤勉啊,赵国的未来在你。”
他已经年近五十了,未来承受秦国和吴驹的压力的,不是他,而是太子偃。
如果太子偃不能担负起这个重任,赵国一定会垮掉。
“你要勤政爱民,发展军事,谨慎对秦,要用好郭开、毛遂这一批栋梁之臣,明白吗?”
太子偃点点头,内心狂喜。
太好了,父王看来是认可我了!
稳了,这把稳了!
太子偃按耐住喜悦,连忙起身作揖:“儿臣一定谨记父王教诲!”
赵王丹点点头。
与此同时,邯郸城的另一边。
占地极广的府邸上挂着“李府”二字。
这是赵王赐给李牧的府邸。
在李牧回朝后,他自然受到了赵王的大肆封赏。
只不过赵国盘根交错的势力关系让他颇为头疼,好在这半个月以来,他也逐渐理清了朝中之事,在朝中站稳了脚跟。
如今他也在读《大秦报》,也看到了那些文章。
只是读完,李牧没有多去看,他对吴驹这个人是很佩服的,但机场不同,他是土生土长的赵国人,对吴驹火烧赵军的事情,若说没有一点膈应是不可能的。
李牧指着魏磬的文章,对身边的孙子说:“左车你看,陈祷和乐间最终就败在这一点啊,兵法有云: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攻战,陈祷中了吴驹的激将法,更对形势判断错误,最终导致了两万赵军之死,也直接导致乐间也命丧于此。”
孙子李左车点点头:“孩儿明白了。”
“那我考考你,你知道我说的这句话出自哪里吗?”李牧问,他的儿子英年早逝,他在这个孙子身上投入了许多精力,而李左车也没有辜负李牧的期望,在兵法上很有天赋。
李左车思索了一下,说:“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攻战,这是……《孙子兵法》的火攻篇里的话!”
“没错!”李牧叹气:“真巧啊!恰恰是火攻篇!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陈祷也熟读兵法,却没有做到吴驹所谓的以史为鉴,以人为鉴,这是孔夫子所说的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的道理,你要好好记住这些,主将的任何一个失误,都是会让麾下将士万劫不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