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渊淡漠的微一点头,负着左手,抬步向正堂走去。
眼见张渊如此姿态,管家非但没有不悦,弓着的腰反而更低了几分。
因为在他看来,这才是真贵人的做派。
待得张渊上了木质台阶,管家这才直起身来,转而看向那正在揉搓着小手的婢女。
只是,此时他的脸上,却早已换上了一副颐指气使的高傲姿态。
“还愣在这儿干什么?快快滚下去,莫要污了尊客的眼!”
那婢女吓得身子一抖,急忙唯唯诺诺的小步跑了回去。
门槛边,张渊的步子微微一顿。
两息后,方才继续抬脚,迈入了堂内。
“哈哈哈!张公子总算到了,快请入席~”
正对着门口的里侧主位上,一个头戴青色平巾帻、身穿淡蓝色交口锦袍的中年跪坐在软席上。
当看到装束干净利落的张渊走入,顿时眼睛一亮,哈哈笑着抬手招呼。
同时,身子微微前倾,以示尊重。
其他人虽然有些好奇,但也只是扫了一眼便继续同身边之人交谈。
张渊扫了眼主人家所指的席位,见是在左侧第二席,不由略感诧异。
因为左侧第一席是张角,张梁、张宝只在三、四席。
虽然有些讶然,但张渊并不怯场。
朝着那人施了一礼后,面色如常的入了席。
待得张渊跪坐稳当,张角含笑低声道:
“此间主人姓刘,名峦,字云山。
平素乐善好施,是冀州不可多得的恩家。”
张渊微微颔首,以示了然。
实则心中冷笑不断。
连自己府中的下人都那般苛待,还指望他乐善好施?
不过是立块牌坊当磨坊,牵头假羊赚取名望罢了。
“至于对面的,则是武安县城一些殷实之家的掌舵人。
其中也有几人是我太平道恩家。”
张渊含笑以对,不露真意、也不多问。
这种恩家,换个说法那就是张角的忠实信徒。
在双方的信任还未达到一定程度时,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既然并不都是恩家,那道长就不怕有人将我的消息泄露出去,引来官差捉拿?”
张渊轻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问道。
张角上下打量了一眼张渊,摇头轻笑道:
“而今的你,与官府诏犯布告上的画像可一点都不沾边。
即便是同名同姓,相貌差异如此大,官府之人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