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萧靖琛归朝的第二日,被封为了平定侯,皇上的庆功宴设在了三日之后。
白婉儿有身孕,况且头回在宫里经历了那场风暴,萧靖琛也不想她再进宫,刚好有孕,就用了个由头免了。
庆功宴是在皇上的乾清宫招待的,除了萧靖琛,皇后,太皇太后和宁王也在。
大抵是皇上也没有想到宁王能真的预测到洪灾,还能及时的防范,心头对他的赏识又多了几分,从前吧,宁王与魏王,他看着都是差不多,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坏处,魏王虽没有宁王的魄力,死板了些,可他相反的也规矩很多,宁王本事大,鬼主意却多,而且最让他看不顺眼的一点,就是太过于贪图女色。
可自从这次赈灾回来,似乎终于开窍了,遣散了殿里的一堆女人,也没再流连忘返那些花天酒地,不仅仅如此,整个人看起来也稳沉了不少。
皇上很欣慰,感叹这人啊,就得应该亲身经历一回磨难,亲眼去看看一场生死,才能彻底的长大。
一定程度上,皇上还挺感激这场灾难,他不想自己立的太子是万不得已才推上来的,而是他本身就有那个资质。
对宁王这次立下对功劳,皇上也有奖赏,但那些比起宁王在百姓心目中得到的威望,便不足以挂齿。
从京城往北,一路上宁王拯救的百姓,有二十余万人,还不包括临城。保住的良田商铺等财务更是数不胜数。
甚至通渠引水的这个方法也被地方官员赞不绝口,一场灾难成就了宁王,让他瞬间成为了百姓心目中的英雄。
所有人都只知道是宁王的功劳,只有他自己清楚,最大的功臣是谁,若换做之前,宁王并不会觉得有何不妥,他为了头顶上的那个位置,自来都是不择手段,可如今,他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要江山还是要美人,他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从始至终,就没有给他选择美人的权力过。
他与白婉儿从一开始,就没有可能,以将军夫人这样的身份结识了他,就注定他有再多的心思,也都是白费。
宁王对着萧靖琛,连敬了几杯酒,喝的有些微醺,一直都将情绪控制的很好,直到太后提起了秦慕薇的事情。
“那混帐东西,是死不足惜,但怎么说也是我皇家的人,死罪是逃不过,就免了那示众的环节,就怕到时候丢起人来,咱们皇家的脸面也一块儿丢了。”太皇太后趁着在坐的几人都喝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开了口。
秦慕薇的事情,她知道了以后也是当场气的差点背过气,骂了无数句难听的话,也恨自己当初怎就心疼了这白眼狼。
可骂归骂了,到底心坎上还是软的,死了娘,就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送到了这一步,要说她不是傻又是什么?若不是因为想去报复那白婉儿,她能铤而走险,彻底失去理智吗。
原本好好的,是要去行军打仗的,偏生又被白婉儿赶到了临城,凑在她眼皮子底下,让她犯错。
她固然有错,处死也就得了,犯不着让她去经历一次游街示众。
这几日太皇太后为了秦慕薇的事,派人找过几次皇上,可皇上都是找了各种理由不见她,没法子,她只能在酒桌子上,当着萧靖琛的面说。
“将军觉得呢”太皇太后说完,也没有问皇上,就直接问了萧靖琛。
屋内瞬间安静,没有人出声。
萧靖琛手里还握着酒杯,面色平淡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只是在抬头间,黑眸里的冷光扫在太皇太后的脸上,就算太皇太后活了这大把的年纪,也还是有些惧怕。
怎么说,也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又刚封了侯爷,身子那股子与生俱来的霸气,不得不让人生畏。
不待萧靖琛开口,一直沉默地宁王突然就站了起来,“皇祖母怕是饮醉了酒,秦慕薇是叛国之罪,能幸免了安王府连坐,已经是我皇家开了后门,给了她特殊,皇祖母说怕她丢了我皇家的脸,这事好办,在论罪之前,先去了她郡主的身份,贬为庶民,这样丢的就不是我皇家的脸了。”
宁王一通话说完,脸色涨红了不少,身子东倒西歪了一阵,最后还是自己强行稳住了。
“这是要做绝了。”太皇太后没想到宁王会说出这话,她问的又不是他,他接什么嘴?太皇太后的脸色顿时极其难看。
宁王大抵是酒劲儿上了头,被太皇太后这番说词气的一时没了理智,眼睛通红的说道,“白婉儿被她卖给敌军的时候,是怀着身孕的!她做的就不绝?!”
这一声出来,周遭更是安静,短暂的沉默之后,萧靖琛手里的酒杯猛地落在桌上,碰的一声响,犹如砸在了在坐人的心上。
“臣告退。”
从宁王身旁经过,萧靖琛眼里带着血丝,那一眼望过去冷厉的可怕。
白婉儿这名字,不是宁王该叫的,有他在,也轮不到旁人来替他的女人愤不平。
惊觉白婉儿的名字从自己嘴里脱口而出时,宁王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被萧靖琛瞪过来,宁王也只能受着,周身都透着一股子尴尬。
“将军夫人和宁王妃的感情倒是一向不错。”最后,只得皇后来替宁王的冒失圆场,好在今儿宁王妃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