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倒是忘了,如今你倒是身份尊贵之人了,我可是得罪不起喽。”袁慎语气及其欠揍,表情更是一副调戏模样。
沈静昀终是忍无可忍,抬手拍了袁慎一掌。
不过袁慎挨了打,竟也不恼,而是温笑着看向沈静昀,难得软言似的哄道:“逗你一下罢了。”
听完袁慎的话,沈静昀眼底的清冷感散去不少,转而有了闺中女娘般的柔情似水。
其实早在白鹿山求学时,沈静昀就一已对袁慎芳心暗许。只是因为初见袁慎时,他一袭白衣,手持书卷,正专心致志读书。夫子唤他,他便抬眼,用那一双勾人且含情的双眸看着自己,风度翩翩,面如冠玉。抬手,行礼,翕唇,缓缓而道:
“在下胶东袁慎,见过女公子。”
自那一面起,沈静昀的心似是被勾了魂一般,心心念念都是他。白鹿山学习之日,那便是沈静昀过往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若不是为了家国天下,出征在即,想来她也是愿意同袁慎一起留在白鹿山,醉于诗书,溺于学海。
两人对视,会心一笑,若于外人看来,当真配得上佳偶天成四个字。
就连栖荷都觉得这二人甚至般配。
若不是袁家传人来唤袁慎,说是其师父皇甫仪找他有事,唤他归家,二人也许还想再聊上好些日子。
沈静昀傍晚才归家。彼时沈父沈兄也从皇宫回来。三人对视,沈父沈兄便用那审问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这二人定是知道了自己一下午都与袁慎一同用饭,这是想又盘问自己一番。
早就习以为常喽。
“阿父阿兄,您二位可是又要问我与善见之事?”
沈静昀也不遮掩,坦坦荡荡便承认了今下午与袁慎在一起的事情。
反正也瞒不住。
“哼,”沈父冷哼一声,坐在主位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沈静昀,“你这丫头,每次得胜归来,你第一时间便去与他去叙旧。”
“阿父既已知晓,可是要拦着我?”沈静昀一句话,直戳要害,丝毫不拖泥带水,倒是让沈父不知道该如何搭话。
“华安,休得如此咄咄逼人。”沈兄双手背后,装作面色凝重的看着沈静昀。
沈静昀也知道自己语气过于强横,便朝着沈父行礼道歉:“还望父亲赎罪,女儿从军带兵,习惯这般与将士说话,多有冒犯。”
沈父抬眸,饶是有趣一般看着沈静昀:“无妨无妨。阿父理解。只是阿父比较好奇,你与那胶东袁氏之子也是这像同将士们这般强硬说话吗?”
沈静昀知道这个话题是绕不开了,便不想与他们二人交谈,朝着父兄行了礼,转身便要回房。不过倒是被沈兄伸手拦住。
“华安,阿兄知道你对那袁氏独子的心意,若从前你想,阿兄倒也不是不能去替你和袁家表明,只是你现在有军功傍身,又贵为郡主,要是就这般上袁家门说亲,恐怕有失身份。”
沈静昀看着沈兄:“阿兄多虑了,从前既不曾这般做,以后也不会。”
“可你总是这般把自己困在军营里,终究也不是办法。一个女娘还是要嫁人的,整日打打杀杀成何体统啊。既然家中无女君,无人教导你闺中礼仪,不如阿父替你在都城中选一家好儿郎,让陛下做主,你嫁了便是,好好学习一下?总比你老是和那袁善见共处一处,被人说你我两大世家有所勾结。”
听着沈父的话,沈静昀心里当真是不痛快。她转身,恢复往日那般清冷模样,严肃又认真地反驳道:
“这话阿父阿兄早在我刚刚从军带兵打仗之时就一直念叨着,念叨这些年,我不曾听过,怎的阿父阿兄还这般执着。在白鹿山求学时,圣贤书华安不是又不曾读过,礼仪规矩也不是不懂,为何在你们看来一定是要嫁了郎婿才算懂闺中礼仪?我本就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娘,都城之中谁人不知,就算嫁人,阿父阿兄大可挨家挨户去问问,有哪家文人公子敢娶我?就算他敢娶,就不怕我带长林卫掀翻他家房盖?”
一时间,沈父沈兄竟还觉得沈静昀说的有些道理。
若是有人敢娶他家这强横女娘,沈父沈兄也不至于整日跑到先祖面前祷告,快快有哪家公子敢娶了自家这女将军。
“还有,阿父阿兄莫要再为我的婚事着急了,终身不嫁又如何,与其草草嫁于所谓的有才之人,我宁愿坚守本心,终身不嫁。至于我和善见,阿父阿兄更是不要担心,我与他乃君子之交,不含任何世家因素,只是纯粹交心交情而已。若是阿父阿兄还要于我唠叨此事,我可就在军营里常住了。若有要事,那边去军营找我吧。”
说完,沈静昀拂袖而去。只留下沈家父兄面面相觑。
这小女娘,沈父沈兄当真招架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