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师回朝已经有些日子了，沈静昀除了刚刚回到都城之时与袁慎一见之外，就没再找过他。
也许军营才是沈静昀最爱之地。
只是今日这凌不疑不知道跑哪去了，好些日子没瞧见他了。本还打算与他商议一下整顿军中事物，这下倒好，几天不见人影。
对此，沈静昀表示习惯。
当然了，她也不是不清楚凌不疑失去干什么都，只是此事与他而言事关重大，她不好阻拦，也不会阻拦。
今天就是上元佳节，乃是举国欢庆之日。
眼瞧着忙了这些天，沈静昀也想着放松一下，下午便早早地离开了军营，回家换上了一套素净衣裳。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沈静昀端详着。
自己身上的清冷气就这般重吗？
好像没有吧。
栖荷推门进来，瞧着自家将军对着镜子一动不动，倒是奇怪。便凑了过去。
“女公子在想什么，竟这般入神？”
沈静昀回身，一本正经地瞧着栖荷。
“我……看起来很凶？”
栖荷一时间愣住了，思索一阵，郑重地点点头：“我原以为女公子知道的。”
“那如何能不凶？”
听到这话，栖荷属实被震惊到了，两个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就好像被堵住一般，有话却不知怎么讲。
“你这幅表情做什么，有话便说。”
“栖荷是觉得，女公子若是能多笑笑，也许看起来就会好一点吧。”栖荷试探性地提了意见，但又马上一转话锋，“栖荷不知道，栖荷什么都没说，女公子还是赶快收拾一下吧，主君他们该等急了。”
说罢，栖荷就如临大敌一般跑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栖荷跟着沈静昀这么久了，可是从未听过她问过这般温柔的问题。
通常都是“某某士兵为何还不来”，亦或者是“这战能不能在某某时间里拿下”，如此女儿家的问题，还真是闻所未闻。
笑……
沈静昀耸耸肩。
她岂是不会笑之人？
夜晚的都城热闹非凡。
上元佳节，灯火璀璨夺目。孔明灯于天空中飞舞，好似万千星光一般。
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各式商品琳琅夺目。儿郎女娘们尽数穿得富贵华丽。
好一派祥和之象。
沈静昀跟着沈父沈兄一同出游，瞧着这般热闹的集市灯会，沈静昀也难得体会到了些许人间烟火气。
毕竟从前的上元灯会，她都是在军中度过的。今年若不是陛下下旨，全军休整，她也不会来。
“我听说前面有等会，华安，你要不要和阿兄一道去看看啊？”
原本是想跟过去凑个热闹的，但是沈静昀不经意一抬头，她看见凌不疑站在城墙之上，好似黑面阎罗一样俯视众生。
若不是和凌不疑相识这么多年了，就冲着今日佳节之时他还是这番冷脸，估计她都要绕着这怨鬼走了。
“阿兄先去吧，我瞧见凌不疑在那城墙之上，我去找他商议些事情。”
听到凌不疑的名字，沈兄又来了兴致，眼巴巴凑到沈静昀身旁，语气轻佻道：“诶，华安若是想嫁于凌不疑，你阿兄我也是同意的。”
又来，三句话不离嫁人，沈静昀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懒得理他，沈静昀也不顾沈兄一直念叨，头也不回地就往前走。
乌漆的城墙上，沈静昀登了上来，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凌不疑身后，斜了他一眼。
“今日佳节，你瞧你这幅样子，怎么着，全都城人都欠你银两啊。”
凌不疑知道是沈静昀，连眼神都不曾动上一动。
见他不回答自己，又是那一脸苦大仇深模样，沈静昀便知道他来此灯会意欲何为。
“那日离开之后，你可是查到了什么有关孤城的事情？”
提到了孤城，凌不疑才转头看了看她。
“雍王。”
仅仅两个字，沈静昀好像就知道了什么一般。似是震惊一样看着凌不疑。
“雍王？他不是在冯翊郡吗？怎的，来了都城？”
凌不疑摇了摇头：“不是他，是他儿子。”
“肖世子？他来做什么？”
凌不疑看着她，眼神更加复杂。
沈静昀看出来凌不疑眼神的变化，便知道自己不应该再问下去了。就只是点了点头。
“不想说就算了。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让阿飞来找我。我就是来和你打个照面。”
说罢，沈静昀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