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沈静昀和袁慎刚去霍府,参加完霍不疑和程少商孩子的满月宴回来。
那孩子虽然还小,但是一瞧就是霍不疑的孩儿。眉宇间总是透露着霍不疑的气质。袁慎抱他的时候,竟然还透露着丝丝的不屑。
用袁慎的话来说,这孩子将来就是集霍不疑和程少商一切“优良”品质为一身的混世大魔王。
对于这一点,沈静昀非常认同。毕竟他阿父阿母都不是省油的灯,这孩子由他俩教导,自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虽说袁父袁母不怎么在意这俩个人何时生娃,但是瞧着霍不疑的孩子都呱呱坠地了,文帝和沈父自然也把催生提上了日程。隔三差五就召他俩入宫做思想工作。
沈静昀有时候真是可怜文子端,明明还只是太子,却已经开始替老父亲操心国事了。不然哪能让文帝有大把时间来催生啊。
但近日,沈静昀怕是没时间理会旁的事了。她要为栖荷物色一个好人家嫁了。
栖荷自小就跟在她身边。论年岁也该嫁人了。如今她都成婚快要一年了,栖荷还一直未能找到一个合适郎君,沈静昀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她从前怕栖荷因身份卑微而嫁不到好人家去,所以在沈静昀从军第二年,就把栖荷收作义妹。这样将来以华安郡主和沈将军义妹的身份出嫁,不说嫁的多么富贵显赫,至少也能嫁得安稳人家,不必为人妾室,受到轻视。
这些时日沈静昀在都城合适的儿郎里挑了又挑,已选了接近半月有余。虽说有好些个人家前来求娶,但是沈静昀都看不上,再加之栖荷对他们无感,所以就都被沈静昀拒之门外。
可是这世上总有些不知死活的人,明知沈静昀最在意此事,却偏偏还要顶风作案。
袁慎依然恢复官职有些日子了。他刚刚接手了廷尉府一把手的位置,成为了袁廷尉,前来恭贺之人已经快要踏破门槛了。自然,那南阳范氏也前来恭贺。
不过,他们可不是为了单纯的贺喜,而是另有所图。
“你要求娶栖荷姑娘?”
袁慎坐在主位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堂下坐着的范家主母,甚至都想差人把他们赶出去。
“正是。我家大郎才貌双全,若是娶栖荷姑娘,也算妥帖。”
范家主母端正地坐在那里,挺直了腰板,微微闭眼,抿了一口茶,理直气壮地回答了袁慎。
“我若没记错,范家大郎早已娶妻多年。如今求娶栖荷姑娘,是要她……”
袁慎已然猜到,范家是要让栖荷去做妾。本以为他们能在自己面前说的稍微客气一些。可知那范家主母竟然丝毫不留情面,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道:
“自然是给我家大郎做妾了。”
莫说袁慎,就连一旁的小纪大人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既然已经将话说的如此明白不要脸,那么袁慎也不必嘴下留情了。
“从前只听闻南阳范式的当家主母气势凌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仅胆色过人,这口气也不小。怕是上嘴唇都要够到我家棚顶,顶坏吾妇最中意的屋子了。”
范家主母一听这话,立刻皱眉质问袁慎:
“袁廷尉此话莫不是在说我范家不知天高地厚?”
袁慎摇了摇羽扇,语气刻薄道:“看来范夫人还有些脑子在身上的。既能听出我的意思,那为何还愚蠢的要栖荷姑娘为妾?”
“我范家虽不如你袁家是百年世家,但好歹也是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求娶一个婢女做妾室已经是给足了你们夫妇颜面。袁廷尉又何故这般咄咄逼人?”
给足沈静昀颜面?袁慎实在是觉得好笑。
“那范夫人为何不去找吾妇说这些话,反倒跑来与在下说?”
范夫人被袁慎这一问,问的有些心虚。
她来找袁慎是觉得他要比沈静昀好说话些。毕竟这都城里谁人不知沈静昀是何脾气秉性。若是让她听到这些话,怕就不是这般客气了。
袁慎看透了这老妇人是何居心,不屑一笑,继续疯狂输出:
“范夫人也知晓,在下虽然也不是多和蔼,但是相较于吾妇,已是很和善了。今日你敢同我说这些话,却不敢同吾妇说。范夫人当真是将欺软怕硬,见风使舵,用的明明白白。在下叹服啊。”
范夫人发觉自己的心思已经被揭穿,便有些气急败坏,完全没了刚才那副端庄的模样,竟同袁慎撒起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