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他们来到军营的时候,沈静昀和霍不疑都穿着战甲,站在主帐前,带着将士们做战后的总结。
程少商和她家的六个娃娃也在军帐里,一同探出脑袋,排成一个竖列,笑着看偷看霍不疑。
刚刚把袁瑜惹生气了,为了哄女儿,袁慎便把她抱了起来
不过在见到身着战甲,英姿飒爽的沈静昀后,袁瑜也不耍脾气了,立刻兴奋起来,两眼放光地拍了拍袁慎的肩头,兴奋道:“阿母啊——阿父你快看,阿母多帅气啊!”
袁慎目光追随着沈静昀,宠溺一笑。
“是啊,你阿母还是那般英姿飒爽。”
袁瑜挣扎着从袁慎怀里跳下来,也不顾袁慎阻拦,和袁瑾一同穿梭在列队站好的将士队伍里,往沈静昀身边跑。
长林卫的将士们都知道这是他们将军家的娃娃,所以当两个娃娃穿梭在队伍里,所有将士们都自动收起武器,给娃娃们让出来一条路。
“阿母!”
袁瑜兴奋地冲到沈静昀怀里要抱抱,而袁瑾虽然也很开心,但到底比袁瑜稳重,见到沈静昀后也只是流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并没有那么激动。
“阿母,你终于回来了,我和阿兄好想你啊。”袁瑜贴在沈静昀身上,仔仔细细地摩挲着沈静昀身上的铠甲,“阿母的铠甲真好看,阿嫙也要!”
见袁慎带着两个孩子来了,霍不疑便让将士们先解散休息了。
沈静昀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捏了捏两个孩儿的脸,说话也不似刚才调兵那般严厉有威严,眼里也多了几分温柔:
“你们阿父呢?”
袁瑾指着袁慎的方向:“阿父在那。”
沈静昀顺着袁瑾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见袁慎站在那里,笑着朝她走来。
两个人已经一个多月不曾见面了,虽有书信往来,但是心中仍是惦念的很。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对于袁慎这种妥妥的老婆奴,那更是如此。
袁慎走到沈静昀身边,把略微有些碍事的袁瑜和袁瑾拎到一旁去,牵着沈静昀的手,捋了捋沈静昀鬓边的头发,关切道:
“夫人可有受伤?”
沈静昀摇摇头:“一切都好。”
两个人对视,甜蜜一笑,然后习惯而又自然地亲吻了一下。
被扔到一旁去的两个孩儿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了,可是这次他们也是同样一个月不见母亲了,结果回来就被自己阿父霸占了,这让袁瑾和袁瑜都表示非常的不满。瞬间两个人就达成了统一战线。
“哼!阿父阿母又不要孩儿了!阿嫙要去找太子舅父告状!再让他罚阿父一个月俸禄!”
袁瑜背过身去,扭了扭头,噘着嘴,故意提高音量,非常不满又直白地威胁抱怨道。
“唉,犹记那年白鹿山皇甫大夫所言,若日后你我兄妹二人遇到一人,倚仗自己年岁大,行霸占孩儿阿母不放之为,那便可称此人为要脸也。”袁瑾又把书卷拿出来,装着一副苦大仇深,还学着平日里袁慎的说话方式,微微弯腰附身,一只手背后,一只手用书卷碰了碰坐在地上撒泼哭闹的袁瑜,“阿嫙,你可还记得皇甫大夫此言啊?”
袁瑜听完后,转过身来,然后看着袁瑾,一脸呆萌地说道:“阿兄,应是不要脸。”
提醒完袁瑾后,袁瑜又把身子转了过去。
“嗯?是吗?”袁瑾翻开书卷看了看,确定了一下后,又恢复刚才的样子,故意拉长语调道,“对,乃不要脸也——”
听完孩儿们的话后,袁慎便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袁瑾和袁瑜骂道:
“两个竖子,从哪听来的混账话!还敢这般辱骂阿父啊!”
沈静昀没忍住,一边笑,一边拦着要冲过去教训俩孩子的袁慎:“你收拾他们也无用,不是说了吗,夫子教的,你去找他算账。”
袁慎拂袖,长叹一口气,转头就和沈静昀告状:“夫人有所不知啊,这俩孽障趁你不在家,想着法子的折腾我。尤其是这阿嫙,一个女娘,竟无一时刻能安分下来。小打小闹就算了,前些日子还把我阿母准备为你做衣衫的布料悉数撕毁,带去了靶场,说是要做练弓的测风标。还扯谎说此招是霍不疑教她的。”
再看看袁瑾,袁慎又补充道:“还有这阿暚,偷着坏!阿嫙于家中胡闹,他便放风看守。不仅想办法支开府里的侍女和侍卫,甚至还敢拦着我去屋顶上抓阿嫙。你说他们二人,是不是狼狈为奸。”
听着袁慎愤怒又委屈地告状,再看看两个孩儿,沈静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先安慰哪个好。她这个阿母不是不知道自家孩儿是何脾气秉性,也知道袁慎刚刚所言绝非胡诌。所以还是选择了先哄夫君,再看孩儿。
“好了,你家新妇回来了,今晚我便替夫君出气,好好教训一下阿暚和阿嫙,如何啊?”
两个孩儿一听沈静昀的话,彻底不指望什么了。他俩算是看出来了,自家阿父和阿母心里只有彼此,根本就没有他俩。
为了活命,袁瑾拉着袁瑜,快步离开了他俩身边,一边走,袁瑾还一边嘟囔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到阿暚与阿嫙长大,定然要找阿父报今日夺母之仇,找阿母报夺父之仇。你们夫妇二人一个都别想跑。”
看着两个孩子逐渐走远的背影,沈静昀和袁慎没有一丝的担心之意,反倒是一脸淡定地转身回去换身衣裳准备入宫参加家宴。
反正他俩也知道,若无长辈在身旁,长林卫的将士们决计不会放这两个孩儿出军营的。既是在军营里,那将士们也自然不会让两个孩子出一丁点意外。于是乎,袁慎和沈静昀就自顾自地过他们的二人世界去了。
对了,之前他们俩也是这么做的,逢年过节,只要他们想单独在一起,不想带着两个孩子的时候,就把他们扔到军营去,让长林卫将士们帮忙照看。甚至霍不疑有时候也会腆着脸,把他家六个孩儿一块扔过来给长林卫将士们。
八个孩子,也真是够这些将士们喝一壶的了,真是不敢怒也不敢言。
等到沈静昀和霍不疑都换好衣裳后,两家人就各自拎着孩子入宫了。
文帝是最喜欢和这些个孩儿们在一块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因是家宴,无有外人在,文帝便更加随和起来,甚至带着孩儿们在越皇后的永乐宫里玩起来了。整个永乐宫充斥着一片欢声笑语。
当然了,袁瑾和袁瑜除了同文帝和霍家孩儿们一起玩,还不忘和文子端告状,说自家阿父阿母不疼他们,只知道互相腻歪,属实是上梁不正。
文子端这些年虽然还是同以前一样,孤高矜贵,威严十足,但是对这些孩儿们还颇有耐心,特别是女娘。
听到袁瑜奶声奶气地控诉沈静昀,文子端淡淡一笑,哄着袁瑜,骗她说给她出气,要罚袁慎一个月的俸禄。对此袁慎早已习惯,也懒得理会这些个小人精,自顾自给沈静昀夹菜吃。
这般其乐融融的时光,每个人都不自觉地享受其中,一直持续到了夜晚宫门下钥才算结束。
其余人回家是什么样子沈静昀不清楚,她只知道她家里是借接着“热闹”了好些时候。
起因便是袁慎和孩儿们抢夺今晚沈静昀的留宿权。父子三人一个不让一个,恨不得把沈静昀一分为二。吵的沈静昀特别想回军营自己睡!
本来两个孩儿是拧不过袁慎的,可是未曾想,袁瑜突然放声大哭,竟然把把袁母和袁父引了来。
见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乖孙女嚎啕大哭,袁母温柔地,又很不满地教训了袁慎一通后,便让袁瑜拉着沈静昀到孩儿们的房间里去了。
不过袁慎也绝不会就这么看着月余不见的新妇就这么被孩子们带走。前脚袁瑜刚把沈静昀带走,后脚袁慎就跟了过去。最终还是一家四口在一起相拥而眠,共同度过属于他们一家人的温情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