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李存早就安排何九他们,烙油饼,炖牛肉,还将昨天从猴三他们那里买的鸡蛋煮了,午休的时候,分给每个新兵一个。
好在这些新兵多是农民出身,本来就吃得了苦,看到这么好的伙食了之后,之前受的那点苦与累,立即就散去了一半。
等一众新兵吃得差不多了,李存给张世使了个眼色。
看见李存递过来的信号,张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左右的人说:“诸位皆知,我娘乃jì • nǚ出身罢?”
“jì • nǚ”这个词一出现,立即就引起了一众男人暧昧的表情。
张世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的说:
“我外公家里六辈种田,他不赌钱,亦不喝酒,只不问寒热、不避风雨每日起早贪黑种地。
可只因他家是李员外家客户没有自家土地,就须得将自家辛辛苦苦种地所得七成交给李员外家,还需承受李员外家各种科派与劳役。
我娘说,她家总有纳不完的科差,还不清的债,春债还未还清,秋债就又来了,债加债,债又复债,仿佛不论他家如何努力,都还不清他家不知因何欠下的债。
在我娘十三岁时,李员外带人去我娘家收债。
因我外公拿不出钱来,李员外就将我娘卖去了瓦子里。
我娘说,她的第一个男人是个掏粪的,身上臭烘烘的。
那个掏粪的,一辈子都没有碰过女人,所以,他拿出攒了一辈子的钱,找到老鸨,说要买个雏。
老鸨一口答应下来,就叫我娘去接客。
我娘说啥也不肯,他们就动手扒了我娘的衣服,用皮带抽,用香火烧。
我娘被他们折磨得半死不活时,被那个掏粪的抱进内屋糟蹋了。
掏粪的一连糟蹋了我娘三日,差点要了我娘的命。
我娘被破了姑娘身以后,也只能认命,顺顺溜溜接客了……”
说起他娘悲惨的往事,张世的眼角不禁淌下了泪水,可他仍不知,还在那自顾自的说着。
“我不明白,为甚么那些员外大户占田无数,整年整辈子啥活都不干,可就是吃的好,穿的好,几十房小妾使女,住老大的庄子,就像方有常,有这么大一座漆园不说,这七贤村附近的土地差不多都是他家的,家里常年有上万石粮食、上千匹绢帛、数之不尽的金银,而我外公终年劳苦,却妻子冻馁,到头来还得让李大户卖了我娘,我想不通,这到底是为甚么?”
张世所说的事,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