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只是觉得云儿这两年不怎么快乐,姊妹二人生了罅隙,不如从前亲近了。云儿的笑意没了,更多了些躁怒与阴郁。原来这样的事,也算是一种病?
心病,那么心药又在哪里?该如何解决?
大夫无法给这样的“病”开出方子,医者仁心,所能做的也只是多加叮嘱:“多开解开解娘子,让娘子做些想做的事。切不可再让娘子动怒了,毕竟娘子还怀着孩子。”
“……我明白了,多谢。”朝烟道。
李朝云醒时,床边围坐着团团的人。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头一个看见的是自己的姐姐,然后便是王娘子,魏国夫人与姜五娘。
屋子里还有一众女使、婆子们,小小的内室站着坐着十来个人,看得眼睛骨头都疼。
魏国夫人乐呵呵地坐在朝云的床边,说道:“啊呀,总算醒了,你这一觉睡得可长。”
朝云揉着眼睛坐起来,问道:“姨母,嫂嫂,你们怎么来了?”
朝烟搬了小凳坐在一旁,微微笑着:“你有了身孕,我便去告诉了姨母和嫂嫂,让她们来一同喜庆喜庆。”
朝云不解地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才想起自己昏睡前大夫说的话。哦对,她如今有了身孕了。
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肚子还是这么个肚子,那里头真有个孩子?
有几位长辈在,屋子里一下就热闹起来。魏国夫人回忆着当年她自己怀孕时的事,朝烟也讲起易哥儿在她肚子里时有多调皮。
乐乐呵呵的,消散了这间屋子平日里的冷清萧条。
朝烟试图用长辈们的关爱来解决朝云的不快,但落入朝云眼中,便是另一回事了。
在朝云看来,姐姐在她有去掉这个孩子的打算的时候,将她怀了身子这件事告诉了她们。这是在用长辈,绑住她的手脚,让她有了顾虑。
魏国夫人又道:“那郑家寒酸简陋,你养胎不易。我和你姐姐商量了,你怀胎这几个月里,就安心住在许家吧,姨母会去同你婆母说的。”
王娘子也笑:“你要是想住到李家去也行,嫂嫂随时给你把山光阁打扫出来。”
朝云垂下了眼眸,低声呢喃:“你们又这样随意决定了我的归处。”
她声音太小,大家都没有听清。
魏国夫人问道:“什么?”
朝云露出一个浅笑,摇摇头。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