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中学念书的时候,他就听宣适提起过一次。
说什么有个老乡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开了一家早餐铺。
他还专门问过宣适,豆浆要怎么做成咸的,宣适说的要加酱油、加紫菜、加普通的油条,最后再撒上一点葱花。
豆浆加了这些东西之后,就会变成有点颗粒凝结的感觉,既不白也不顺滑。
这搭配,聂广义光想想就觉得难以下咽。
宗极一说甜口咸口都可以,聂广义就想起以前宣适说的什么咸饭配甜浆,甜饭配咸浆,光是听着就觉得诡异。
更不要说他的洁癖不允许他到犄角旮旯的地方吃早餐。
他当时就和宣适说,这一辈子就算饿死都不可能会想吃这样的早餐。
到了意大利,因为程诺的失联,宣适选择了和过去割裂。
总总原因加在一起,导致聂广义一次都没有吃过温州排名第一的早餐。
宣适当时强调的名字,其实是温州糯米饭。
如果不是记忆力比一般人要好上许多,他大概到现在也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可能是不能怪他的。
那要怪谁呢?
小适子高中的时候没有解释清楚,肯定要承担20%的责任。
宗极大哥一家在,从老的到小的,动不动就文绉绉的引经据典,怎么都的有75%的责任份额。
剩下的5%,要归因于聂教授。
他好好的对古典过敏了十四年,聂教授非要写信去掉他的过敏原。
现在好了,惨遭反噬,搞得他动不动就像和古典亲近。
试想一下,一个对花生过敏的人可以吃花生之后是什么心情?
一个对芒果过敏的人,被告知可以随便吃,会不会想要试一试?
这都是人之常情。
并不受他的控制。
人生在世,一切皆有因果。
千错万错,聂广义没有错。
就是社死这件事情本身有点麻烦。
说了那么多,就算想要一句句撤回,也过了可以撤回的时间限制。
现在怎么办?
要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呢?
说【我当然知道炊饭是名词】,还是说【谁闲着没事去典籍里面找眼见不一定为实的第一次探讨出现在什么地方】。
聂广义是真的不知道。
最关键的是,这种近似于哲学的探讨,很可能同时存在于几个不同的古代文明之中。
不管怎么说,都可能会有遗漏。
就很莫名其妙的,就是不愿意在梦心之面前,承认自己存在只是盲区。
如果能接下【眼见不一定为实】这个话题,他就能跳过说了半天【颜渊炊饭】的尴尬。
问题是接不下,就算接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天神一般的人设,可能就此倒塌。
怎么办?怎么办!
哦对!
不是还有个终极真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