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乔文廉和吴鑫一路狂奔?终于跑出了梆子胡同。
拐角处有个井屋,梆子胡同和铁锅胡同的人,全都在这口井里打水。
吴鑫指着那井的方向,气喘吁吁地对乔文廉说:“我们分开跑?我去那里躲着?我水性好,你去别处。”
乔文廉也意识到这个时候他们二人必须要分开,这样才能分散那些人的注意力。
他拍拍吴鑫的肩膀:“后会无期!”
他说的是后会无期,到了此时,年轻的吴鑫也终于意识到了危险已经降临。
他们回不去了!
无论他们是被后面的这些泼皮抓住?还是被飞鱼卫抓住,他们全都回不去了。
“后会无期!”
吴鑫向着井屋奔去?而乔文廉也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乔文廉算是幸运,又拐了两个弯?此时已快天亮,他远远闻到了臭味儿。
一驾装夜香的驴车停在旁边?赶车的人却不在?想来是认为自己这臭哄哄的驴车不会有人偷?自己躲到一边去打盹去了,毕竟这个时候,家家户户还没有把夜香拿出来。
乔文廉已经跑不动了,那些人很快就要追上来,他咬咬牙,掀开一只粪桶的盖子,跳了进去!
粪桶里还是空的,但是那股子臭味儿,却令他终身难忘。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乔文廉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晕倒的时候,驴车缓缓移动,他松了口气,隐约之间,他听到赶车人骂了一句:“你个懒驴,空车还走得这么慢。”
拉车的是驴,驴知道车里多了一个人。
又走了几条街,陆陆续续有人家打开大门,把夜香拿出来。
趁着赶车人去收夜香的功夫,乔文廉从粪桶里出来,好在街上还没有什么人,乔文廉又走了一会儿,索性把身上的衣裳撕烂,在地上抓了一把黑灰抹在脸上,他的身上臭烘烘的,现在就更像一个乞丐了。
就这样,他一路往城门走去,可是到了城门口,他这才知道,原来城门前已经贴上了他们三人的画像!
他们上了海捕公文!
飞鱼卫和旗手卫的人,挨个盘查,乔文廉看到有四五个叫花子走过去,也被勒令撩起乱草一样的头发,与那画像上的人逐一核对,确认不是了,这才把那几个叫花子放出城去。
乔文廉悄悄离开,他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地方。
他去了广济寺。
广济寺并非皇家寺院,管理便没有那么严格,又因为那里香火鼎盛,无论是寺里还是寺外,都能看到向香客乞讨的叫花子。僧人们慈悲为怀,并不驱赶这些人,有时还会拿些干粮送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