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已经哭了一路,此时眼睛肿的很高,又晒又累,面对那些不曾被她看在眼中的升斗小民的指指点点是完全哭不出来了。
与此情此景相反的是另一边的平北王府。
王府门前车流不断,门庭若市。
这些年不乏有人向要提前xià • zhù,压一下这位颇受圣人宠爱的幼子,提前混个从龙之功。
但更多的人,还是保持谨慎。
圣人年岁已高,膝下不是没有过嫡子,也不是没有过才德出众的儿子。
就说太子的位置都两次轮换,几十年里,前前后后折进去多少朝臣。
圣人心思难测,不到最后一刻还真是难以确定鹿死谁手。
如今胜负已分,一批人想着赶紧来示好,混一个从龙之功。
另一批从前与肃王有些勾缠的则连忙上门想要表明忠心,与肃王党划清界限。
人人肚子里都揣着自己的算盘。
宋暮在前面会客,南欢躲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支在榻上看礼单,安排着礼物往内库送,懒得起身。
本来这样的场面,南欢是该去前面看一看的,但她本就体弱,还在调养身体,精力有限,实在是分不出来多的了。
前院来了小太监,一溜烟的进了院门。
王凤珠认出这人是时常跟在全安身边的小太监,将人拦在寝室的门外,“什么事情这般急?”
小太监往房里看了一眼,客客气气的对王凤珠说道:“王夫人,现在王妃醒着吗?”
王凤珠,“醒着的。王爷让你来的?”
小太监,“王爷说来了个客人,姓南,名光。说是吏部的员外郎,您的堂侄。小姐要不要见?”
靠在窗下的南欢一怔,手撑着软榻放下手里的礼单,坐起身来。
若说堂侄,白马公府虽子嗣不丰,但南氏一族却是族人众多。
她出身主支,辈分高,堂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多了去了。
但这位吏部员外郎,她倒是有几分印象。
因为开酒舍那几年,偶尔会遇上几个跑到平乐坊的倡肆中寻欢作乐的旧识。
她从前是白马公府的大小姐,人人都敬着,许多比她年长的南家族人见到她,哪怕是官身,也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姑奶奶,小姑姑。
这一朝被赶出家门,又让整个南氏一族都丢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