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继续审案吧。”裴知逸立在堂中,身姿如松,颀长挺拔,“这案子疑点重重,孤想当一回薛浥的状师,郑大人可同意?”
他神情虽淡,言语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犹如层层巨浪推来,叫人喘不过气。
郑殊忙不迭道:“老臣同意。”说完,他重新回到案前,神色凝重。
万万没想到裴知逸会现身,还说要当他的讼师,薛浥情绪激动,却又十分克制,“薛浥先行谢过殿下。”
裴知逸走近他,无奈地叹息一声,“薛浥,你且与我详细说说当晚的事。”
“是。”薛浥费力地点点头,“那晚,晚生的几位同窗好友邀晚生去二皇子家里做客,晚生起初是不愿去的,奈何架不住的好友的轮番劝说,被强行拉了去。殿下应该清楚,晚生并不喜欢巴结人,本想着,喝一杯清酒,意思意思就走,没想这一杯酒下去,晚生便不省人事。”
裴知逸专注听着薛浥的话,并不言语。
薛浥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酒有没有问题,晚生不晓得,但晚生自认酒量还行,从未有过一杯倒的经历。之后,晚生在王府客房醒来,只见连翘姑娘倒在了床榻前,她脖子里有掐痕,双眼圆睁,模样有些吓人,晚生吓了一跳,起身去试探她的呼吸,一试便愣住了,这时,刘三破门而入,看着连翘姑娘说晚生shā • rén了,要报官,晚生便想拉他解释,不料步履虚浮,跌了一脚正好将他扑倒在地,这一幕恰好被二皇子等人撞见。殿下,晚生可以发誓,晚生没有shā • rén。”
“嗯,孤信你。”裴知逸沉吟。
“薛探花,照你如此说来,是本王在陷害你了?”一直沉默的裴知临冷不丁开口,“那晚,你说自己有要事在身,本王也没强留,只客气了一句,让你喝一杯再走。那酒是烈性酒,普通人受不住,一杯倒,你酒量一般,醉了也情有可原不是么?之后,我让家丁扶你去客房休息,并让连翘留在房内仔细照看你,结果你见色起意。连翘虽是侍女,却也是个烈女子,必定不肯从你,所以这才有了刘三听得你们争执的事。你强迫不成失手shā • rén,是不是?连翘自小伺候我,岂能容你随意杀害,今日我必要为她讨回公道。”
薛浥急急摇头,艰涩道:“二皇子,晚生可以对天发誓,晚生没有调戏连翘姑娘,更没有杀害她。”
第93章巧妙翻案
“老臣定会查清真相,给二皇子一个交代。”说罢,郑殊扯起嗓子,大声道:“来人,带证人刘三。”
随后,王府家丁刘三被带了上来。
刘三缩着身子,低头跪下身。“小人刘三,拜见大人。”
郑殊问:“刘三,你当晚瞧见了什么,一五一十道来,若有半句虚言,本官必叫你尝尝皮肉之苦。”
“是,是。”刘三颤声道:“小人绝不敢有半句虚言。当晚是小人巡夜,路过客房时,小人听见其中一间客房里有争执声,还有女人的叫喊声,觉着奇怪便打算去瞧一瞧,待小人走近了,女人的叫声便小了,小人顿觉不妙,情急之下猛地推开房门,连翘倒在地上,一看便是死了的模样,而探花郎正看着自己的手。屋里就他们俩,不是探花郎杀的,还能是谁。”
“欲加之罪。”薛浥冷哼,似是不屑。
“嗯。”郑殊摸着胡子点头,对着裴知逸道:“殿下可有听出其中的疑点?倘若没有,便再听听仵作之言。”
裴知逸收回落在刘三身上的视线,淡淡道:“暂时没有,郑大人,传仵作吧。”
薛浥这回儿倒是精神了些,面上少了方才那股颓废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