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感期五感同样变得敏锐,他能清楚地听见森鸥外和芥川龙之介的脚步声在走廊上渐渐远去,是和他记忆中的两个人完全不同的习惯节奏,——他突然有点怀念他的港-黑了。
亭瞳偏头看向窗户的方向,似乎能透过病房被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看到外面漆黑的夜色。
其实他现在应该好好睡一觉补充精神,也防止清醒时的情绪失控,但是亭瞳知道不行,他现在还不能睡。
在一片旷远的寂静中,他专注地听雨点是如何打在窗台上,像是在研究什么严肃的课题。
终于,门外有一道脚步声缓缓接近,是他这些天来常会听到、慢慢熟悉的——它在门口停下了。
亭瞳并不迟疑,转头看向了门的方向:“太宰君,直接进来吧。”
于是门就被打开了,一张和病人九成相似的脸探了进来,带着轻佻的笑意:“哎呀,亭瞳酱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呢”
亭瞳没接话,他看着沙色风衣的青年上一秒还在嬉皮笑脸下一秒就被空气中过分浓郁的薄荷香气呛到咳嗽——但咳嗽的同时像一条青花鱼一样丝滑地溜进了病房,甚至还反手关上了门。
男人滑到了亭瞳的床前,距离香源越近咳得更剧烈,偏偏还要笑,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笑什么。
太宰治也不在意亭瞳的毫无反应,他只是边笑边咳,道:“你知道落下现在都发生了什么吗?”
明知故问,亭瞳缓缓眨了眨眼,他的眼尾越发地红了,怔怔出神,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织田作之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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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港-黑楼下双方势力对峙的现场却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是因为一名沐雨而来的淡漠男子。
长款黑色风衣如群鸦的羽翼展开,里面是紧身的战术服,可以看到那结实流畅的肌肉曲线,而宽长的腰带勒出劲瘦腰身,越发显得身材颀长、比例完美。
长裤和长筒皮靴,腿环被半掩在大衣之下,上面是匕首和qiāng • zhī,不经掩饰的危险,和他气质极为相称的硝烟血腥气息。
接下来是半掌手套,指尖被妥帖包裹,却偏偏露出半截手掌,静脉起伏的青色和手套皮质的黑色,那一小段裸露在外的皮肤莹白。
再往上,一支黑底金纹的宽带chocker严丝合缝地扣在曲线优美的脖颈上,侧边的银扣机关精巧,可以想象喉结在chocker的束缚下微微滚动时的模样,白与黑与金,色气得惊人。
殷红的碎发色泽如同开至荼蘼的红玫瑰,染着艰涩枯意。被雨水打湿后沾在脸侧,发丝浸着水迹蜿蜒,如见枝头花落的惊心动魄。
群青色的眼瞳像是无机质的宝石,朦胧的雨幕中他微微垂眼,于是无人知晓他的目光究竟落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