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都是以后的事。”他笑着说，“现在的重中之重，应当是享受美食和服务。”
黑泽栞愣住，神情中黯然了一瞬。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都提示成这样了，他还是不愿意立刻去长野县吗？
“不要这么严肃嘛，笑一笑也行啊。”他伸手，将面前的食物往前推了两寸，“我也是经常做料理的人，被浪费的话会很伤心的，所以不要辜负美食。”
看着他完美无瑕的笑颜，黑泽栞只能妥协地拿起了刀叉。
不愧是组织的头号情报人物波本，完全看不出任何决定采纳或是不采纳的迹象。
她将一块三文鱼肉放进自己的嘴里。食物很好吃，对于她来说却味同嚼蜡。
那种刻意为之的笑容，她已经有一阵子没见过了，但前世却经常见。那是在安室透心头起疑的时候，经常会做的不自然的掩饰神情。
别人可能识破不了，但是朝夕相处过的她能够发现一些细微的不同。要说具体有什么不同，就是降谷零和安室透那样差距的不同吧。
真诚有笑意的，和虚假有目的的。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
她的心里开始变得有点不舒适。如果信任关系没有的话，她找黑田兵卫要来的转变者身份，似乎同前世沾着组织味道的二五仔一样，会得不到他百分百的信任的。
正胡思乱想着，头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长到眉毛下的刘海在瞬间扎到了眼睛。黑泽栞不悦地抬头，就看到安室透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脑门上。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任由你胡思乱想好像有点危险。”他说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会去的，你放心吧。”
虽然只是得到了一个简单的承诺，但是这顿饭似乎气氛变得好了很多。黑泽栞暂时将这一切都抛诸脑后，开始专注于食物本身。
最后吃完饭出门的时候，两个人身上都是一股酒味。
这才想起来安室透不能酒驾的两个人，对着他的马自达面面相觑。
“托小栞的服，我的车得在这里停一个晚上了。”他突然笑道，“不知道这笔账是算在小栞头上，还是从组织里走呢？”
“……这也要报销，难怪组织里总有人说你一个月的账单有三米长。”黑泽栞吐槽道。
话是这么说，两个人还是拿了工藤优作的手稿，吹着夜风慢慢走回公寓。
今晚的月光莹白而温柔，夜风也是如此清爽而温情。
絮状的片云拂掠过深蓝的夜空，街道灯火初上，路上有行色匆匆的正在打电话的人，也有悠闲着牵手散步的情侣或夫妻，隐约的说话声和车辆的汽笛声被夜风传送至耳边。
临别的时候，安室透并没有急着把她送上楼。
“今天晚上……”他开口，但不知道怎么说。
“你决定要熬夜看情报？”黑泽栞问道。
对，就是这句话。
“一起吗？”
他笑着，有点调皮地微微踮起脚尖，朝着自己公寓的方向转了个身，伸出插在口袋中的手，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
“好吧。”
反正明天要打工的人又不是她黑泽栞。
城市茫茫的夜晚里，一间小小的房屋内，两人盘腿而坐，开着一盏小灯，对着长长的文稿看了起来。
好在这是一篇写得很有意思的小说，虽然人很困，但还看得下去。不多久之后，安室透就开始打起字来。
叼着笔的黑泽栞有些不明所以地抬头，爬到他的身边坐下。
“给谁的？”她问。
“贝尔摩德。”安室透简单地说道，“我告诉了她文稿中暗示的赤井可能存在的地方，让她明天去汇报给琴酒。”
黑泽栞有些吃惊，这情报怎么看都应该是红方内部传递的，赤井秀一真实藏身之地的情报，安室透竟然如此干脆利落地交给了黑方。
“你这么做，琴酒会相信吗？”她有着担心。
安室透“嗯”了一声，回头笑道：“我告诉贝尔摩德，这些只是一些猜测，不一定准确，我可不想负责任。”
“可……万一准确了……”
万一准确了，赤井秀一的处境一定会变得很艰难，甚至可能会落到组织的手里，这些安室透应该也明白才对。
安室透思考了一下，回过头，脸上露出了笑容：“你太小看他了。”
随后，他悠悠的话语从口中传来。
“不过他要是能这么痛快死掉也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