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栞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碎发之后,看着眼前的贝尔摩德。
这个女人的枪虽然指着她,但保险都没打开。
“我还从来没见过琴酒这样轻易地放过一个人。”贝尔摩德轻声说道,“不过你不要认为形势已经逆转,归根结底,他只是觉得自己快要胜利了而已。”
黑泽栞耸肩,但不敢大意。比起琴酒来说,贝尔摩德的杀伤力虽然低多了,但也不容小觑,她并不想被一个组织成员钳制太久。
红方人员的大部队不会把决战的地点选在医院这样的地方,组织也不想失去一个主要阵地。目前来看,医院里除了贝尔摩德的威胁之外,倒也还算安全。
不过要是几个小时以后,科恩醒来,一切可就都不好说了。
贝尔摩德的身体靠着墙壁,托着下巴看她:“刚刚来的人,是波本吧?P7M9,他就有一把这样的常用枪。你不用否认,我认识他的时间可比你久多了。”
黑泽栞知道,贝尔摩德是在套话。情报人员的惯用手法,把答案放在第一顺位,去诈对方的反应。这些手段不仅安室透常用,作为刑讯人员,她也十分熟悉,对她根本就不起作用。
见她不回答,贝尔摩德发出了一声轻笑:“西拉,你真是一点都不知恩图报。刚才我若是把这件事戳穿在台面上,你猜琴酒会是什么反应?我要的只不过是满足一下好奇心。”
“哦?我以为像你这样浑身是秘密的人,是不喜欢打探别人的秘密的。”
黑泽栞的目光中透露出狡黠。她根本没有和贝尔摩德分享秘密的打算,甚至她还想得寸进尺。
从袖口将qiè • tīng • qì摘下来折断,让它彻底失去了用处。接下来的部分谈话,她不希望在战场另一边的安室透听见。
一把袖珍的小枪拿在手中,嗒的一声,把保险打开,黑泽栞轻声说道:“现在开始,是淑女们的谈话了。可以的话,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吧。”
贝尔摩德有些发愣地看着那把枪,收起qiāng • zhī,抱着胸往C病房走去。
“‘粗人’。你知道吗?它可曾经是波本的绝佳收藏之一。原来连这样的东西,他都给了你。”贝尔摩德带着惊讶而感慨的口气说道,“看来组织对你们的了解确实不够,真是狡猾的家伙啊。”
所谓的“粗人”,是一把只有十厘米左右的小枪。它的橡胶握把握起来十分舒适,也有不错的准星,很适合进行一些暗杀的工作。就算是贝尔莫德,也只见过波本在特殊的时候拿出来用过一次。大多数时候,他都用其他的枪。
关上了C病房的门后,贝尔摩德从她随身的口袋中掏出一支烟。她并没有现在点燃的打算,只是单纯地夹在手中。
她轻声问道:“什么话这么神秘,非要瞒着波本才能说呢?”
黑泽栞张了张嘴,开口问出那个萦绕在安室透心头多年的问题:“苏格兰。其实你知道他为什么而死,对吧?”
贝尔摩德陷入沉默。她还以为黑泽栞将会与她协商一些更有趣的私人问题,没想到话题竟然是许久之前就死去的组织成员。
“你不应该是他的旧相识才对。所以到头来,这个问题也是问了波本问的吗?”贝尔摩德问道。
黑泽栞的眼神波澜不惊,她并没有打算否认。她不想让现在可能身处战场的安室透听见这样的消息,这会影响他的情绪。
贝尔摩德看到了她的沉默,叹了口气:“好吧,既然要用宝贵的时间问这种无聊的事,那就告诉你真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