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停在离琴酒眼皮极近的地方,心疼地看着他眼下的乌青。
“阿阵。”
他轻声说着,把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
如果你也能喜欢我好了。
不用像我的喜欢一样浓烈,只要那么一点点就好了。
他陷入情绪里,自怨自艾又可怜兮兮地转过身,背对着琴酒。
“……怎么了。”
男人沙哑的声音传入耳中,小舟绎像只炸了毛的刺猬,险些从被褥中跳起来。
“你怎么偷听我说话!”
“……是你在叫我。”
琴酒少见的沉默了一秒,话语里充满了无奈,“把我骗到这么远的地方,睡着了又叫醒我,现在倒打一耙,这就是你说的休息吗?”
……好像是哦。
小舟绎不由得庆幸现在天色已晚,幽暗的房间看不到他涨红的脸。但这不影响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转移话题。
“阿阵,我快成年了,负责人说成年后就可以申请拿代号,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出任务啦。”
想到以后一起出行的画面,他连语气都轻快了许多,“以后我就可以帮上阿阵的忙了!”
“不要拿代号。”
“啊……?”小舟绎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没有原因,但是不要拿代号。”
“可是……我想帮上阿阵的忙啊,也想一直陪着你,如果没有代号就只能是基层成员,那……”
“不需要,我一个人就可以完成任务。”
“……”
“所以你不要拿代号。”
“……”
空气中隐约能听见压抑的啜泣声。
琴酒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上面是一顶年老的吊顶灯,绳索垂落下来,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拉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在哭吧,他想。
蜷缩成一团,把脸埋在膝盖里。金色的眼睛泛起红色,眼泪掉落成河,打湿衣领。
他的视线下移,那里是壁橱的位置。
他们盖着的被褥放在里面,小舟绎争着要一个人抱起棉花被,却低估了老旧被褥的重量,险些摔倒在地,膝盖撞上墙,留下一块淤青。
少年没有像往常一样掉眼泪,反而乐呵呵地抱着他笑。
但是现在又在哭。
手腕因为qiāng • zhī后坐力肿起不会哭;训练受伤不会哭;连去实验室注射不明药物都不会皱眉头,偏偏遇到与自己有关的事情时会哭。
不健康的肤色染上一层粉,声音沙哑又粘稠,低声叫着自己的名字,怎么都止不住眼泪。
现在也会这样吗?
拽着棉被抽泣,在心里不停喊自己的名字。
把自己骗来这里说要休息,特意强调生日礼物,却还要用眼泪逼迫自己去哄他。
银发男人叹了口气,他伸出手将小舟绎从棉被里扯出来,粗暴地舔舐着泪水。
“别哭了,任务我陪你做。”
惯会利用道德绑架的小骗子。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