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闭目坐在后方,一副对外界事物充耳不闻的样子,像是没察觉到伏特加的离开。
街道外的喧嚣声透过窗户缝隙,隐隐流淌在空气中。
车内安静得过分,小舟绎却不愿意放弃这种时机,他放轻了语调,摇了摇被琴酒捏了一路的右手。
“Gin,好痛。”
“……”
银发男人没有反应,手下力度却松了些许。
明明就很在意,还要装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小舟绎觉得好笑,他得寸进尺地掀起袖口,把手腕露出来抵在琴酒眼下,胡编乱造地歪曲事实。
“后坐力震得手腕疼,你还捏它。”
“柯尔特的后坐力也能让你喊痛。”琴酒冷冷说道,“刚才玩俄罗斯转盘的时候倒是不知死活了。”
“因为当时想着要保护好你们,所以才不觉得痛嘛。”
“……”
“不要生气啦。”
“……”
“Gin?”
小舟绎勾住他的手指,摇晃了一会,琴酒还是没有反应。
他叹了口气,反身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捧住琴酒的脸。
“Gin,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生气是因为在意我对不对?那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讲出来,不要生闷气好不好?”
“……”
“Gin?”
他叫了几声,琴酒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大着胆子试图去掀开他的眼皮。
“小舟绎,如果你想死我可以送你一程。”
琴酒闭眼不理会他的动作,语气平淡。
小舟绎眨眨眼,他顺从地把琴酒的手放脖子两侧,“好哦。”
“……”
银发男人呼吸一滞,他的面部肌肉骤然紧缩,颈部青筋根根暴起,清晰可见。
他手下用力,像是对待仇人般毫不留情,又在红发青年呼吸明显急促时猝然收手。
颈部的压迫力骤然消失,呼吸变得畅通,小舟绎剧烈咳嗽着,又止不住扬起的笑容。
“小、舟、绎。”
琴酒睁开眼,冰冷的瞳孔带着要将他拆皮入骨的恨,却又被什么东西限制住,只能咬牙切齿地喊出红发青年的名字。
“你不过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没有宣之于口的话语被红发青年的吻堵住。
我不过是仗着你对我动心了而已。
小舟绎笑意盈盈,他趁着琴酒错愕的时机与他十指相扣,紧密贴合。
银发男人顿了顿,随即按住他,回以凶狠的吻。
被淹没在磅礴恨意下的坚持变得微不足道,小舟绎坦然又痛苦地接受着琴酒的进攻。
他近乎满足地看着向来冷静自持的杀手丢弃以往的高傲,不甘不愿地被情意所束缚,一点点丢盔弃甲。
在琴酒的世界里,爱情永远是最排不上号的东西。
他仿佛天生就该与黑暗为伍,组织、shā • rén融进黑泽阵的血液里,构成现在冷酷凶残的银发杀手。
琴酒给予小舟绎的、只有占据了他生命不到百分之一的爱情,就连汹涌澎湃的怒火也只能在他不停的试探中爆发。
即使琴酒给了他能给的全部爱,他也厌倦了这种单方面的热情和牵挂。
但在看到诸星大后,他改变了想法。
爱是征服、是驯养、是用甜言蜜语制成一把匕首将对方刺得鲜血淋漓仍不肯放手。
爱的举动与施行酷刑的人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小舟绎满是恶意地想到:
我要你被怒火和妒意所困扰,像我一样品尝情意背后百倍的绝望和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