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的酒吧包厢里,曾黎忍不住一直往门口张望,坐在他旁边的程益就淡定多了。
平时一直簇拥在二人身边的富家子弟好奇极了:“那位容家大少爷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人忽然想到:“是不是八年前出国的那个容云倾?”
“我也想起来了!当年还引起过轰动呢,毕竟发生在洛枫中学!”越来越多人参与回忆:“那个校长还出来道歉了,又对学校严查,还真的揪出几个牛鬼蛇神来。”
也有人不知道的,“什么事啊?听起来好像闹挺大啊!”
“你是没见过,容大少小时候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嘿嘿,就是太漂亮了,惹来了个变|态……”
曾黎脸色越来越差,“别说了,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
他至今记得云倾坐在病床里脸色苍白的样子。
那人的家世不比曾家差,听见曾黎让他闭嘴,顿时不悦:“我倒是差点忘了,小时候你和程益不就成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吗?”
“是看人家长得好看,甘愿给人家当舔狗呢。”他冷哼一声,“可别怪兄弟没提醒你们,小时候漂亮,长大后变成丑八怪的多不胜数,别等会儿见了人,你们心里最后那点儿幻想也破灭了。”
曾黎性子直,就要发作:“你tā • mā • de说什么?!”
有眼色的人赶紧劝架:“黎哥,算了算了,王哥也是好心,何必为了这个伤情面?”
曾黎性子直,但不是傻子,知道在场的人大半都不会帮他。
他已经二十一岁了,不是十一岁,不是不高兴就能打一架的年纪了。
他瞪了程益一眼,从始至终他一个字也没说过,难道只有他还记得小时候的情分吗?
程益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曾黎,坐下吧,云倾他应该马上就到了。”
另一边,容云倾抵达酒吧门口,对容烈说:“小烈,你回去吧。”
潜意识里,容云倾还是把他当小孩子看待。
容烈无奈:“哥哥,我已经十九岁了。”
出入这样的场所完全合情合法。
他深知容云倾吃软不吃硬,就像小时候那样,抓住他的弱点开始表演:“哥哥和朋友聚会不愿意陪我,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哥哥忍心看我孤孤单单一个人吗?”
容云倾无可奈何:“那你一起来吧。”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容云倾穿过挤满了人的舞池,有个男人喝醉了,正随着音乐扭动身体,一不小心撞到了容云倾。
“tā • mā • de谁不长眼睛?!”男人脾气很爆:“敢撞老子!”
他扭头一看,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少年脸上,靡丽的面容更显秾艳,尤其是当那一双瑞凤眼懵懂看过来的时候,更是让人一瞬间心跳加速。
舞池里太吵,容云倾其实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奇怪的是,男人的态度竟然又忽然变好了,甚至还主动发出邀请,“小弟弟,第一次来这儿玩吧?哥哥请你喝酒,赏个脸?”
话语中的轻佻,伴着男人凑过来的酒气和淫|邪的视线达到了令人不适的巅峰。
通常情况下,容云倾的脾气还不错,但这不代表他是个没脾气的泥人,他掂量了一下,觉得自己揍一个醉鬼还是绰绰有余的。
结果他还没动手,一个带风的拳头已经锤到男人脸上了。
“啊啊啊——”男人飞出去四五米远,趴在地上,嘴里隐约吐出了混着血的牙,他捂着脸满地乱滚,哀嚎不断。
护在容云倾面前,背对着他的容烈面容冷酷:“把你的臭嘴离我哥哥远一点。”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色,但容云倾还是惊呆了。
望着容烈铁塔一般的背影,容云倾恍惚间想到在若沙兰音乐剧场外,容烈那个阴鸷的眼神。
看来这八年,容烈长的可不仅仅是个子。
这边的动静太大,把整个舞池都惊动了,人们纷纷避开,惊魂不定地看着容云倾兄弟俩。
结果这一看,目光就无法移开了。
他们这是酒喝多了,出现幻觉了吗?
这样只应天上有的大美人也是他们配见到的吗?
男人不是一个人来玩的,发现他被揍了,他的狐朋狗友们都涌过来讨说法,“美人,你弟弟打了我兄弟,什么都不说就想走?”
表面上是为自己的兄弟打抱不平,事实上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谁都看得出来。
他们从没见过容云倾,容烈也极少出现在圈子里,容家两兄弟在这个圈子近乎隐形,以为他们只是普通人,男人们眼中兴奋的光芒越来越盛:“这样吧,哥哥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你陪我们玩一晚上,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了,如何?”
容云倾看着这群垃圾,漂亮的眉宇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