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一前一后地回到了房舍,我将换洗的衣物摆放在了桌子上,什么也不多说,就去灶台那边准备生火做早饭。
他显然才缓和过来,还是等到他状态平稳了再问。
做好了早饭,我先吃了,随手就把楚应予换下来的衣物放入盆中,拿上木槌和皂角去了河边,完全做到了不打扰他。
桃花溪环山而过,村里很多人都在这里洗衣服,当然,离得远的,就会在就近开凿的水池边清洗。
可能我来得太早了,上游只有我和另一个梳着麻花辫的黄衫姑娘,她好似不怕冷,赤脚踩在岩石旁,熟练地捶洗着衣物。
我俩对上视线,哟,还是个小家碧玉般的清秀美人。
她冲我笑笑,这一个没注意,手旁的衣服就顺着溪流被冲走了。
姑娘小声惊呼,涉水过来。等她站起后,我才发现她竟是身有残疾,左小腿下面是一节木桩子,用来代替脚。
我赶紧起身帮忙,弯腰一捞,把顺水下来的衣衫给勾住了。拿起来一看,我注意到这衣服大小是男人的,面料还挺好的样子。
“谢谢姑娘。”
听到了道谢,我将手里沉重的衣物拧干了递过去。
简单的帮忙,让我俩亲近了点,姑娘说她叫叶子,腿是小时候被毒蛇咬伤截掉的。
叶子在桃花村出生的,祖辈当年饥荒过来避难,就一直留在了此处。
很好,我认识了一个本地人。
我说我叫李四,有一个叫王五的弟弟,我俩也是无家可归的流民。
叶子一点没有怀疑我这些谎话,她笑起来很清爽,说以后有什么问题都能找她。
再也不敢轻易说自己的真实情况,就算叶子看起来很无害,我也保留了心眼。
刚走进院子,我看到楚应予呆坐在秋千上,他的腿上放着蓝色的手环,发现亮光了,他猛地抬头望向我。
“去哪了。”他三两步走过来,质问。
我将盆子放下,“这都看不出来吗!我去溪边洗衣服了,而且我走的时候跟你说了,你肯定没在意。”
楚应予:“……”
理亏的某人主动帮忙晒衣服,我叉腰看着他干活,完全看不出他昨夜的症状。
伸手正要戳他背脊,仿佛脑后长了眼睛的楚应予反手揪住我的手指。
“楚应予,你昨晚怎么了?”
“不知道。”
“你是不想说,还是真的不清楚?说出来,我也好帮你呀。”
“想趁我虚弱逃跑?”
“……”
不爽地嘁了声,我扭头坐回秋千,自己晃荡着,不想表现的那样对他上心,但也不想被误会。
“作为朋友,我是关心你。”特意加重朋友两个字的读音,我这般说道。
“哦……”
“你身体不舒服,我也紧张,也担忧,我想你好好的。”
“不想我死吗。”
“以前想过吧,现在不想。”
我的坦诚让楚应予有些无措,衣服拿在手上好半天,被我提醒了才记起要抖开晾晒。
做完了这项任务,楚应予在我面前站定,随后缓缓屈膝蹲下,他清透的目光迎着早春的光,好似有了温度。
多漂亮的一双眼睛,好想亲一亲。
他说:“我昨晚胸口疼。”
“现在呢?”
“一点点。”
“你以前也会胸口疼吗?”
“你跑的那晚。”
“就这两次?”
“嗯。”
好奇怪,这样应该不是遗传病吧,如果是出任务中毒受伤的后遗症,他应该比我清楚,可他却说不知道。
我继续问着:“我们想想,是什么情况才引起的疼痛。”
“第一次是妖道用功,第二次是我想亲你。”
“……”
前一秒我还听得很认真,后一秒我就满脸疑惑地看着他,小老弟你哪里不对劲?
“我冒昧问一下,第一次和第二次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楚应予摇头:“不知道。”
我:“你都不清楚,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楚应予:“妖道已经死了,找不出原因,但你在这里。”
“你、你想做什么?”
我有点慌,双脚在地上抵着,想要把秋千荡远点。他却抓住了我座下的板子,起身贴近。
“可不可以试一试,亲你。”
要是这句话换个小痞子来讲,我就要以为是什么新型的骗吻手段,可偏偏是楚应予啊!
而且昨晚我才确认自己喜欢他,现在就主动送上门?其实是我赚了,但我现在很混乱,结结巴巴地胡说道。
“我、我是小白的替身,亲亲、亲狗很奇怪的!”
“你不是小白,是小娥,可以吗?”
这种时候你分得清了?
被他这样直视,压力很大,将脑子里旖旎的想法给压住,我们只是学术求证一下,并不是sè • sè,是帮忙!
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假装镇定地点头。
“可以,但你呜——”
就像在等号令一般,听到了想听的字眼,楚应予根本没有犹豫,气势汹汹地吻了过来。
用力地将我给圈住,臂弯箍住我的后背,生硬的唇瓣触碰磨合中,让他找到了更深入缠绵的接吻方式。
我被迫后仰,想挪开一寸,呼吸些新鲜空气,面前的人完全不给机会。
吻得我浑身发软,意识模糊,张嘴想汲取氧气,也只是被他更蛮横地索取。
这种深吻还算是试探吗?他的胸口有没有痛?还要亲多久?我有点喘不上气了,再这样下去……
“哇——”
被楚应予松开的刹那,我有种浮出水面的得救感,身上冒出的汗水黏腻不堪,我双手颤巍巍地搭在他肩头,小声而急促地喘息。
“你、你疼吗?”缓了几秒,我问他。
抹掉唇角的唾液痕迹,楚应予的脸像吃了辣椒一样红起来了。
“越来越疼。”
“……”
“再试一次。”
“痛就不要亲了!这明显不对劲吧!”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