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嗤笑,干脆揣着手站在原地。
贺新城特意浇湿她的衣裳,故意算计着要见她,躲肯定是躲不掉的。
不如看看他想要做什么。
她看着越走越近的贺新城,语气冷淡:“贺骠骑这是什么意思?”
贺新城在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垂首盯着她,慢慢道:“柔妹妹,多年未见,你越发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沈柔没有与他寒暄的心情,道:“我出落的如何,与贺骠骑无关。若贺骠骑拦着我是想要叙旧,那大可不必。”
“自然不是为叙旧。”贺新城轻笑一声,“我与表妹虽是血缘至亲,但我来凉州城时,表妹不过十岁,哪儿来的旧可叙。”
他眼神微凉,毫不顾忌沈柔身侧的踏歌,“而且,表妹如今有大将军做靠山,恐怕也看不上我这个表哥。”
沈柔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那笑声,若叫有心人听了,很难不误会为嘲讽。
贺新城却不以为意,压低了声音,蛊惑道:“表妹觉得,你出来这一会儿,月娘能不能把大将军拿下?月娘虽不及表妹倾城之姿,到底也算是人间尤物,不知大将军能不能把持得住。”
沈柔冷冷抬眼看向他,语气颇为不耐:“贺骠骑这西一榔头,东一棒子的,到底想说什么?”
贺新城掸了掸衣袖,“想告诉表妹,无论大将军如今对你多好,都不过是无根的浮萍,与月娘这样的舞女并无多少差别。”
“等大将军有了新欢,到时候,你的身份还不如那些个舞女。”他盯着沈柔,突然勾唇一笑,眼神阴冷,“沈柔,你猜猜看,他会像我的父亲一样,为了你抛家舍业吗?”
沈柔心平气和地答复:“他当然不会。”
贺新城反问:“那你还对他死心塌地?”
沈柔望着他,倏然道:“可我就爱他这铁石心肠?他若是真心喜欢我,我反而不喜欢他。”
贺新城一噎,一时间陷入迷茫。
沈柔这答复,的确是出乎意料。他原以为,沈柔和卫景朝在一起,要么是求一个安身立命,要么是求一个情爱。
结果,她说,“我就爱他铁石心肠。”
沈柔借机,拉着踏歌走了。
她还记得来时的路,并不用旁人带路,很快就走回宴会厅内。
厅内,卫景朝仍坐在原处,撑着下巴看舞蹈,领舞的那位“月娘”,媚眼抛了一个又一个,却没得到丝毫回应。
月娘心里也颇为不解。
若说这位大将军对她无意,这看的也挺认真。若说有意,却没什么表示,让她不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