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抓起姜妧的手,哀求道:“二妹,陆将军手下兵将成千上万,求你让他帮我留意留意可好?我不求男方家世如何,只要是个老实本分的就成……”
“当真不论家世?”
“嗯。”
姜妧没吭声,默默bbzl抽出自己胳膊。
“若我没记错,阿姐向来眼光高,也正因如此,才迟迟未议婚,如今,怎么又改变了主意?”
姜妤神色微变,似有些羞耻,垂着眼睛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已看透许多事,二妹,我自知自己资质平平,又不善攻于心计,何况还是个庶出的……如我这样的女子,哪怕入了宫也是被人踩在脚下的命,而我不愿那样。”
“好,你的诉求,我记下了,也希望阿姐能记住今日所说的这番话。”
“二妹,你原谅我了吗?”
“谈不上原谅不原谅。”
姜妧轻轻一笑,看向别处,“心一旦落了疤,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好?有些东西,就交给时间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阿姐多保重。”
看着她盈盈离去的背影,姜妤立在原地久未回过神来,半晌走至一株长春花前摘下一朵,艳丽的花瓣将她那嫩白细指映衬的越发柔软。
她眼睫下垂,唇边掠起一抹苦笑。
“原来,人的命,当真都是注定好了的……”
溽暑时节最是烦闷,一整天过去不见半丝凉气。
夜幕下,知了清亮的叫声伴着蛙鸣时不时传来,吵得人静不下心来。
姜妧刚刚沐浴罢,这会儿正湿着头发坐在院里紫藤花架秋千上,左右悬着两盏灯,暖黄的光招了些许飞蛾,时不时落在风灯罩子上。
她虽只穿了身薄如蝉翼的绸缎亵衣,身上却还是止不住地出汗,幸而她的注意力都被书里的内容分去了,倒也不曾感到有多不舒坦。
院里静悄悄的,丫鬟们知道她读书时不喜有人打扰,便都早早撤开了,只留了春汐守在一旁端茶递水。
不多时,墙角忽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春汐只当是夜猫,便未曾理会,转过头枕在臂弯里,迷迷糊糊打着瞌睡。
突然,石墙那处传来“砰”的一声,主仆二人吓了一跳,纷纷抬头看去,借着灯光依稀瞧见一道高大黑影。
姜妧眉心一跳,抬起书卷挡在胸前,厉声道:“何人在那装神弄鬼!”
对面默了片刻,良久,闷声道:阿妧,是我。“”
话音刚落,人已走出阴影,迎着月光徐徐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