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也看她,“南洲怎么了?”
温印在他怀中蹭了蹭,“这一年里,我也去过南洲一次……”
李裕脸色有些不自然,也尽量敛了声音里的妒意,“你同娄长空去的?”
昨日到眼下,他满脑子都是同温印在一处,全然将娄长空的事情忘在了脑后,刚才忽然听她说起去了南洲,他忽得吃味。
温印怔忪:“???”
李裕轻声道,“不是吗?他去哪里,你就去哪里,你还扮作他的小厮,还把下下带上一处……”
温印不仅听出了天马行空,匪夷所思,还听出了某人的委屈。
温印整个人都僵在一处。
实在不知道,他要怎么脑补,才能脑补出这么大一出……
看她一幅出乎意料的表情,李裕喉间微微耸了耸,眼色忽然不好下去,不想再多提,于是提了最后一句,“我昨日见过娄长空了。”
温印:“……”
你当然见过她了,温印如实想。
平日里挺聪明的,一说朝中之事头头是道,李坦和李恒也能被他蒙在鼓里,但一到娄长空这里,她都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他还猜不到。
猜不到都不说了,这没有由来的醋,吃得倒是长久,也津津有味。
李裕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说完方才那句,原本不想再开口了,但是还是咽不下去,沉声道,“我早前听说你出事了,阿茵,我真的以为……”
他真的以为她死了。
说到这里,温□□中也有疑惑,正好同李裕说起,“我那时候是去引开贵平,想让你和安润安稳离开,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贵平让我走,他同我说,温印今日烧死在这里了,是陆冠安放得火。我当时诧异看他,他告诉我,陆冠安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让我悄悄走,不要给他找麻烦。我也想过,他是同陆家有仇,又兴许,想买爹一个人情,但他应该告诉爹的,可爹也不知晓此事,他如果想卖娄家一个人情,娄长空不在,他应该告诉外祖母,但外祖母也不知道。所以我也猜不透其中缘由,我本来是想第二出城找你的,但刚出城,就听说你在茗山跳崖了,我难过很久,也去了茗山,后来,就不想用温印这个身份再露面了……”
李裕微讶,“你,你不是……”
温印好奇,“不是什么?”
他是想说,原来,她不是想假死同娄长空一道……
李裕明显眸间带了幼稚的笑意,温声道,“温印,你是因为我?”
他嘴角微微勾起,控制不住一般,有些呆呆傻傻的,但忽然间,心底都似舒畅了,而且是舒畅到了极致,尤其还是在昨晚和今日的亲近之后……
温印眨了眨眼睛看他,“我死,你很开心?”
李裕脸色微变,连忙解释,“不是,温印,我是听到你死,我就一直想,我怎么当时不留下来,走不了就走不了,大不了不这个时候走,等回了京中,密道还在,一样可以再找机会,为什么一定要眼下走。如果我不是当时走,你就还活着,那我还同你在一处,我就不会连你都没了……”
温印看他。
他微微垂眸,轻声道,“你不知道,我多想你……”
声音里还带了年少时的羞赧。
分明两人都亲近过了,但这种羞赧,在面对她的时候还在。
温印逗他,“我知道。”
李裕诧异,“你怎么知道?”
温印从水中起身,趴在他身上,指尖抚上他脸庞,笑着道,“因为,有只小奶狗昨晚喝多了呀……”
李裕忽然有不好预感,一面在脑海中拼命搜寻,一面问道,“我,我不记得了,怎么了?”
因为温印是趴在他身上的,发梢上的水滴顺着修颈锁骨滑落至若隐若现处,他脸色又红,但凡他眼下还有余力……
温印哪里知道他想什么,继续暧昧道,“有人说,我都长大了,你怎么不要我了?”
李裕:“!!!”
李裕轻咳,“我没有吧……”
“你有。”温印戳破。
李裕恼火,她还真戳穿他,李裕粉饰太平,“喝多了说的话不算。”
温印笑了笑。
李裕脸色挂不住,“别笑,温印。”
“哦。”温印缓缓点头颔首,似是会意,却意味深长道,“不笑,小奶狗害羞了。”
“温印!”他实在挂不住,翻身压下她。
但又怕浴桶边缘会膈到她后颈,他手臂垫在她颈后,她其实是仰首躺在他手臂上,因为离得近,姿势也暧昧,又好似有蛊惑在水中的暖意里流淌。
温印从这个角度看他,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身姿秀颀,又不是清矍瘦弱,而是结实有力,他是真的,从早前的少年气,到眼下的成熟稳重,眸间带着深邃……
慢慢像一个帝王了。
温印没说话了,只是看他,想多看他一会儿。
两人都没说话,四目相视里,都是沉默,最后是李裕沉声开口,“娄长空真有那么好吗?”
温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