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其实,只是因为我不能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莫尔闷笑了一声,“或许我可以将真相都告诉你,反正那也无关紧要,反正,托雅已经是现在的托雅了。
“那些历史、那些过往,托雅的镇民之所以不跟你说、之所以语焉不详,只是因为他们也不知道从何提起。那可是漫长的、人与神的历史啊。
“虽然托雅镇上的那些恶意是真实存在的,但说到底,也没有那么危险——当然,是对于得知真相的你来说。
“不过,关于真实国度,那就是我无法告诉你的部分了。仅仅只是说出这个名字,我就相当于是在帮你作弊了。当然……”
莫尔突然迟疑了一下。
“当然?”科斯莫不明所以地问。
“当然……或许,这也和你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有关。”莫尔目光深深地望着科斯莫,“或许,你自己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不过,你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已。”
莫尔曾经用类似的话语,向科斯莫暗示了安德烈·米尔的身份。如今,他又以类似的语气,暗示了科斯莫自己的情况。
可是,科斯莫无论如何都想不出这个答案。
他忍不住看了看托雅边界的那一片空白。
他想,一直以来,莫尔都认为,他的到来是一个信号,意味着托雅的巨变。但是,那究竟会是什么呢?他自己反而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
但是,按照莫尔的说法来推测,莫尔好像也没法直白地告诉他答案。
最后,科斯莫想了又想,问出了一个相对安全的问题:“所以,托雅会一直这样下去吗?”
“什么?”
“托雅的现状。”科斯莫说,“你说,这个谜题与托雅的本质、用途、成因、现状有关。现在前三个问题的答案我都知道了……算是知道了吧。
“那么,托雅的现状呢?”
“现状……”莫尔好似为自己曾经的说法而困惑一般,他沉吟许久,最后他说,“托雅不可能永远维持如今这个局面。
“或者说,托雅每时每刻都处于变动之中,你现在所见的稳定,只是因为这漫长时光之中的短暂一瞬。
“或许这能持续几个月、几年甚至几十年,对于人类来说,这的确是漫长的;但是对于托雅这个永恒存在的地点来说,又是十分短暂的。”
说着,莫尔自顾自点了点头,像是对这个表述方式十分满意。
但是科斯莫却觉得这种说法不太明确,至少没有明确地回答他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在那一瞬间,科斯莫迟疑了,因为他感到这个问题似乎有种微妙的残酷,“我的意思是,神明们会被永恒禁锢在这个地方吗?”
一个未曾被科斯莫说明的、隐藏的问题是,“你呢?”
克莱门特·莫尔巴勒,你呢?
你也会如同那些神明一样,永远被禁锢在托雅吗?还是说,在你漫长又短暂的生命之中,你已经比时间还要更早地望见自己生命的尽头?
在神明也终将被漫长的囚禁消磨意志、纷纷丧命之时,自其不甘与怨恨之中诞生的你,是否也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