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皖快步走在前往福宁殿的路上,她几乎要开始小跑了,可还是没能躲过追上来的舒长夜,被一抓揪住了后衣领子。
“妹妹这么急,是想去哪儿啊?”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阴仄。
“哎放开!”舒皖不耐烦地挣脱他,“朕要睡觉!困死了。”
“哦?”舒长夜两步上前,将舒皖拎上了床,贴着舒皖的耳际,道,“不如哥哥陪你睡,如何?”
舒皖冷笑,觑了眼目露愠色的男人,笑滋滋地:“我的好皇兄,你找我究竟什么事儿?要上床就专程来上床,你心里装着别的,不干不净地爬在朕的床上,算是怎么回事儿呢?”
她嚣张极了,舒长夜从未见过她有这样的表情,一时忘了反应,许久才想起笑了一声,问:“妹妹为何不罚周雪宁呢?你究竟想做什么?”
“怎么?皇兄在朕的床上,嘴里却还含着别的女人呢?”舒皖目光挑衅,故意将话说得浑浊轻佻,没什么所谓地瞧着他。
“别跟我打哑谜!”舒长夜竟是有些恼了,一把掐住舒皖的脖子,恶狠狠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怀疑,却又无从怀疑,他将京城四路封得那么严,小皇帝不可能知道蓟州的事。
舒皖表情不变,随意散漫地歪倒在床上,平静道:“你倒是动手,好皇兄,你这样。倒让朕开始怀疑那晚过来表忠心的小郎君是哪位了。”
“我为何……”舒长夜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儿,缓缓将手松开,冷哼道,“你最好不要跟我耍什么花样,父后这些日子不在宫中,你可随我处置。”
“他去哪儿了?”舒皖疑惑,怎么突然就出宫了,也不跟她交代一声,她好歹也是个皇帝。
“我如何知道?反正他不在正好,省得瞧着心烦。”舒长夜又冷冷注视了一会儿,忽然软下态度来,道,“安安,那我可走了?”
“恭送皇兄。”舒皖躺在床上懒懒回了一句,阖上双眼不再说话,屋内沉默了半晌,舒长夜窸窸窣窣地走了,舒皖才睁开双眼,悄摸地想她的先生。
与此同时,一架华丽的马车自东华门出,车里慵懒闲卧着枚乌衣美人,领子敞得很开,隐约可见色泽微深的珠玉点缀,足有半个拇指大小。
他似乎心情很好,小声地哼着歌,不成调子。
车夫是个面无表情的高挑女人,她戴着顶草编的帽子遮阳,声音淡淡:“前面下坡,坐稳些。”
里面的美人却未回应,徐徐勾出两条修长白皙的腿,轻轻盘在女子腰肢上,他整个人也贴了上去,将小脸贴在女人背上。
“坐稳了。”他道。
傅闻钦没了声音,连个旁的回应都没有,只专心致志地驾着马车,全然当男人不存在。
赵韫有些着急,“你怎么不理我。”
“理你什么?”她轻声催了马匹,果然到了下坡,赵韫的衣服滑,整个人都顶在傅闻钦背上。
他觉得自己引诱不成,失败得很彻底,心里闹了些脾气,又不想跟女人发作,只好默声将自己的双腿收回去,想缩回车里去。
可马车在下坡,未免颠簸,他那仔细保养出来的手,根本没有力气抓稳车架,刚起来,竟然一个后仰摔了下去。
赵韫倒吸了口气,心道坏了,这下摔不死他,那马车的轮子也要从他身上碾过去。
可一阵天旋地转,他究竟是没摔,连磕都没被磕到一处,女人反应很快地揽紧了他,并且凭借绝佳的身手,将自己垫到了男人下面。
马车虽不算疾驰,可由于惯性,二人还是滚了几圈,最后是傅闻钦垫在赵韫身下,赵韫惊恐地骑在她的腰上。
他吓坏了,忙摸了摸女人的身子,问:“你伤着了吗?”
傅闻钦连个眉头都没皱,空洞的眼神缓缓聚焦在赵韫快哭的那张脸上。
她忽然抬手,赵韫下意识缩了下身子,好像有些害怕,可她只是轻轻捻去了男人眼下粘着的草根。
“穿鞋了吗?”她问。
别说鞋,赵韫连底裤都没穿,羞得连句话都说不出。
傅闻钦不明白她好好地问着问题,男人的脸为什么红成这样。
于是傅闻钦只好就着男人骑在她腰上的姿势,托着男人的臀部,将他抱起来,送到车上去。
赵韫再也不敢乱动了,他下意识攀住女人的后背,却摸到一片湿热。
“你受伤了?”赵韫看着手上那片血红大惊失色,傅闻钦将他好好地放在了马车上,平淡道:“无碍。”
她放好男人就去驾车,赵韫却看见她背上的衣服都被擦破了,和血肉黏连在一起,他一下子抱住女人的胳膊,眼底涌上一层湿润,愧色道:“我…我不该胡闹。”
“不疼。”傅闻钦如实回复,确实不怎么疼,只是火辣辣的。
赵韫却抿紧了唇拿小脸蹭她的肩膀,“我…我疼。”
傅闻钦走了两秒的神,去判断男人的意思是不是说他也受伤了,两秒之后,傅闻钦否决了这种可能,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其实她左边那只胳膊也脱臼了,但是被男人抱在怀里无法动弹,她想了想,打算先不接上去。
否则,这位太后就要哭了。
“刚刚为何要躲?”傅闻钦想起她抬手时男人下意识的抽搐,表达出了自己的不解。
“我以为…你要打我。”赵韫不想骗她。
“为何这样觉得?”
“先…先帝经常这样。”赵韫小声地道,说完他又觉得不妥,小心地补充,“也……也没有经常。”
傅闻钦静静听着,等男人不出声了,她回过身去,缓缓亲了亲男人的眼角。
“我开车了。”她示意。
赵韫连忙坐好,紧紧抓稳,摸着自己被亲过的地方出神。
作者有话要说:一不小心写了好多闻钦的事qxq我错惹,我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