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条夏树扯了下嘴角:“当然没有。”
“你不怕他下毒?”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人花钱买通他。”
北条夏树耸耸肩,反驳道:“他的孩子在横滨市立中学念书,母亲身体不好,我给的薪酬相当不错,他需要这笔钱养家,他对我下手,家人也会遭到报复。”
黑泽阵似乎跟他杠上了,问:“如果,想害你的人给得非常多,也承诺帮助他的家人潜逃?”
“换个角度想,他把那个人的信息告诉我,我会奖励更多。”
“假设你不如对方富有。”
“你好像很希望我遇害,事实上,想要我死的人很多,但目前还没到我丧命的时候,我不会轻易死去。”
北条夏树将餐巾铺开,用勺子搅了搅玉米浓汤,轻描淡写地说,“我想,至少在横滨,没什么人想知道伤害我、得罪港口黑手党,需要支付多么严重的代价。”
因为实践过的人,都死了。
警告说得含蓄,黑泽阵能领会他的意思,没再继续问下去。
他看着北条夏树高深莫测(实则只是在走神)的平静表情,越发觉得前路艰险,必须尽快成长起来,拥有反击的力量。
而北条夏树一边发呆,一边盘算着让黑泽入学的事情。
暑假快过去了,顺利的话,过几天应该能赶上第二学期开学……该送他去哪所国中呢?他会不会在学校打架?到时候该怎么处理比较好?
……
回到房间后,黑泽阵特地在网上查询了关于异能力者和咒术师的信息,无论怎么更换关键词,都一无所获。
理所当然,因为政府刻意封锁了相关消息。
因此,他将两人的对话反刍一遍,以求再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他想起北条夏树的比喻,又搜索:牢不可破咒。
影片中,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互相握着彼此的小臂,焰光自他们的衣服上冒起,约定随着咒语的吟唱生效。
黑泽阵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洗了澡,躺到宽敞的床上,被子上萦着浅淡的洗涤液香气。
此前没有睡过那么柔软的床,也从未拥有明亮整洁的大房间,尽管潜意识告诉黑泽阵这里是安全的,北条夏树大概率没有准备害他,也不需要再在PortMafia的追杀下流窜逃亡了,可他完全没办法放松下来。
就像尚未拥有锋利爪牙的狼崽,躲在灌木丛里小憩,耳朵却时刻注意着猎人的脚步声。
黑泽阵睡得很浅,几个小时就要醒来一次。
次日下午,一名咒术师受北条夏树之邀抵达别墅,为他们立下束缚。
咒术师听了要求,有些无奈地解释道:“束缚自百年前流传下来,说到底是一种比较古老的约束形式,还没进化出劳动合同的功能,你不能要求他十八岁之前一直为你工作……”
他悄悄腹诽,而且也太压榨未成年了吧,这就是PortMafia的作风么?真不做人啊。
“那就简单一点吧。”北条夏树从善如流地改口,“在他成年之前,他不可以用任意手段伤害我,我也不能伤害他。”
咒术师:“可以。”又问黑泽,“你认同吗?”
黑泽阵无声点头。
咒术师:“那么,我会为你们定下束缚。”
北条夏树气定神闲,听他念着双方确认过的约定内容,等待束缚生效。
然而黑泽阵目不斜视盯着咒术师,却悄悄伸手扣住他的腕骨。
他的掌心很热,温度随着相贴的皮肤传递过来。
夏树迷惑:“?”
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