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报仇,羽落是真的做什么都可以,更何况只是让还没有产生过任何感情的男主魔气入体?
红蓼不敢磨蹭,方才在门口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若男主真的因此陨落,她都不知道世界会不会崩塌。
她照云步虚说的,将给凡人驱除魔气的方式用在他身上,只不过加大了强度,毕竟凡人承受力有限,沐雪沉则不一样。
他天生道体,这点力量不算什么。
好消息是,这法子是有用的,她体内的地之主血脉很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气息,一接触到就开始胡乱搜刮,好像这样可以令祂变强。
坏消息是,搜刮来的气都汇聚在了她自己体内。
红蓼面色有些苍白,艰难地将凌乱的气息封锁起来。
在凡人身上的魔气很轻微,她尚能自如地化解消融,可在沐雪沉身上的就太多了,她需要很长时间来排出体外,甚至有可能排不出去。
这里面不单单是魔气,还有霸道的冥气,红蓼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长时间,等沐雪沉幽幽转醒的时候,她已经眼前发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身子摇摇晃晃地倒下,沐雪沉睁大眼睛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急忙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她剧烈地咳嗽着,在他怀中一颤一颤,沐雪沉喉咙发痛,说不出话来,只能一遍一遍替她抚着背。
接着他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有多么逾越,猛地将红蓼扶了起来,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他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红蓼狼狈的样子和他的苏醒都昭示了一件事,她救了他,是因为他才会变成这样。
他极力克制,手还是忍不住放在了她脸颊上,轻轻替她擦去细密地汗水。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甚至只是这个举动都已经是冒犯。
沐雪沉闭了闭眼,将床榻让给红蓼,看着她躺在自己躺了那么久的地方,他呼吸更沉更慢。
他慢慢走到门口,推门而出,果然看见了守在门外的师尊。
师尊负手立在门外淡淡地看着他,他当然听见了红蓼的咳嗽声,但她没叫他进去,他就不能随意闯入,否则很容易打乱红蓼行功,导致她走火入魔。
如今沐雪沉出来了,则代表一切结束了,他可以进去了。
还不待沐雪沉主动说什么,云步虚已经消失在门外,结界散去,风微尘走进来,看到他好端端站在那,红了眼睛唤了声“大师兄”。
沐雪沉一言未发。
门内,红蓼其实还好,就是累,很累很累。
冥气和魔气混杂在她体内,由地之主的血脉调·教控制着,说起来不算难受,就是让她心烦。
云步虚赶到她身边,她察觉到他的存在,委委屈屈地爬到他身上。
“我觉得我的身体现在就像开了一扇大门。”她倦怠地说,“谁都能进去转一圈。”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真不该搀和那么多事。
就一直摆烂着,也不至于后面会吸收地之主的血脉,导致今日这样回不了头。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看似都是由她自己选的,其实都是被迫。
她要是真有的选,压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要是没遇见过云步虚就好了,或者当初逃走,他没拦着自己就好了。
都是他害的,都是因为他。
她恨不得杀了他。
——不对。
红蓼赤色的眼眸怔了怔,接着红色渐散,恢复了正常。
“我刚才是怎么了?”
她在他怀里撑起身,错愕地看着自己手化为爪,几乎要剖开他的胸膛。
“我……”她呆住了,迅速收回手,慌乱地要帮他疗伤止血。
“我做的?……”
她懵了,方才突然开始胡思乱想,明明完全没那么觉得过,如今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变强了也没有那么坏,她更是不可能要杀云步虚……是血脉。
体内乱七八糟的气息,还有地之主的血脉,是他们。
红蓼心尖发颤地望着她给云步虚留下的伤口,他没管自己在流血,用抱孩子的方式将她搂在怀中,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没事”。
真的没事吗?
那是她醒来得快,不然就不会没事了。
她方才测过了,她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碰到他的心脏了。
哪怕身为天之主的转世,他不会因为心脏被刺破就陨落,可也会非常痛苦。
红蓼又开始觉得头疼了,她的手有些不受控制,指甲在床榻边沿不自主地刻下几个字。
下次就要你的命
字迹与沐雪沉出事时谢沾衣留下的一模一样。
云步虚淡淡看着,并不意外。
他说:“莫怕,我这就将你体内交杂的气息引出来。”
沐雪沉的身体他短时间内做不到,但红蓼的不一样。
她与他的关系摆在那里,连妖体都是经他亲塑的,不管他做什么都不会被排斥。
但红蓼好像有其他意见。
“稍等一下。”她盯着床沿上的字,“他这是又活过来了?”
“是。应也比之前更强了一些。”
否则不可能靠着那些过渡来的冥气控制她。
红蓼睨着云步虚心口处的伤痕,一字一顿道:“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好欺负?”
这不是谢沾衣第一次拿她开刀了。
“再一再二还再三,既要又要还要,他惹到我了。”
红蓼真的生气时,反而面色平静。
她扶着云步虚站起来,语气淡淡道:“他居然还借我之手伤你,你能忍我都忍不了了。”
她龇起狐狸尖牙笑着:“他不是想让我去吗?好啊,我就满足他。能复活是吧,弱点不在灵府和心脏是吧?我倒要看看这傻×弱点到底在哪,我不neng死他,我妄为人夫!”
云步虚:“……”他是不是听见了“人夫”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