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低着头站在那里,她的刘海垂了下来,遮挡住了眉眼,让人看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沈珂的手铐铐在她的手上时,她也丝毫没有任何的反抗,仿佛这一切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沈珂并不觉得奇怪。
一个连谢茹在葡萄洞里朝她伸过手,这种细微的事情都在shā • rén中体现得淋漓尽致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做下这样的事情,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向尽头。
所以早就计算好了一切,在自己的脑海中验算了千遍万遍,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她知道这个选择是错误的,可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沈珂不觉得,任何的说教可以打动易思。
正在这个时候,天台的门打开了来,陈末叉着腰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他的胸膛一起一伏的,老头儿背心被汗湿了个透,看上去像是刚刚落进了水里。
易思被人押送着,走到了天台门口,她转过头去,看向了仿佛苍老了许多的李见斌,突然说了一句,“谢谢你,李老师,你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李见斌却是捂着脸,老泪纵横,呜咽着哭出了声。
天台上起风了。
沈珂接过齐桓递来的水,走到了李见斌跟前,将那结了冷霜的水,挨了一下他的脸,“别哭了,要是你哭脱了水,死在了天台上,算不算易思再杀一人?”
李见斌的哭声戛然而止,“这不能算,你别驴我!”
他说着,像是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一半,瘫软地坐在了地上,“我是教导主任,之前我就没有保护好易思。现在,我也保护不了她。”
沈珂没有说话,将那瓶冰冰凉的矿泉水,塞到了李见斌的手中,便朝着天台楼梯走了下去。
陈末看了他好几眼,叉着腰大喘着气,忍不住嘀咕道,“为什么学校教学楼不装电梯呢?我这刚爬上来,老命去了半条,现在又要下去。”
下了楼梯的沈珂回过头去,鄙视的看了陈末一眼,“因为学校里都是还没有上班的小年轻,而你是快要退休的老头子。”
陈末扶着扶手,狠狠地瞪了瞪沈珂,“你哪只眼睛瞧见我要退休了?我起码还能再活五百年。”
沈珂上下打量了一番陈末。
陈末被她看得毛骨悚然的,一旁的黎渊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不是,我怎么觉得你想把陈队给片了?他不给你加班费,你也不至于这么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