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易寒星不同意?田光前认为不会的。被知道她归沪的凯瑟吴催稿,和照顾本来就没什么大病的父母,寒星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在这两者之间要怎么选择的是吧?
至于说把这事推到易寒星头上会不会觉得对不起妹妹?田光前表示完全不会好吗?妹妹都能为了和大哥出去玩一竿子把亲爹娘支过来坑哥了,那么哥哥为了正事让妹妹帮忙照顾爹娘有什么问题呢?这不叫互坑,这叫做兄妹之间的友爱互助。
为此,田光前还给自己二姐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表示非常欢迎二姐的到来,并且已经让朋友帮忙安排他们一家的住处了。
有这么一个盼头,面对亲爹亲娘作的妖,田光前秉持着随便吧反正就这么几天的想法,全部忍了下来,爹娘要干啥就干啥,不就是陪着、抓药、煎药吗?反正要不了多久,姐姐妹妹就要过来了。
田修德不知道,上海这边,她亲爱的弟弟正盼望着她和易寒星能够赶紧到来。
接到田光前的信的时候,田修德还很欣慰,对着易寒星说道:“三弟这几年在香港想来是受到了不少锻炼,做事越来越周全了,我只是说家里要过去,他已经拜托朋友帮我们找好了住处,说是在公共租界的一个小洋楼里为我们租了一层,总共有五个房间,完全够家里人住的,而且你姐夫也说了这租金开销算是便宜的,想来不是你三哥贴补了一些,就是他朋友的面子和人情。”
田修德感叹弟弟长大了,易寒星却发现了不对劲,自己爹娘过去,田光前让他们住酒店很正常,毕竟不是长住只是过去看看,但是程家父母孩子过去也不是为了常住的啊?这租了五间房间,哪里有这么多人需要常住?
这么想着,易寒星忍不住提醒田修德:“二姐,这五间房的屋子不便宜吧?你和程伯父程伯母不是只打算住一两个月吗?这租期是多久啊?而且家里也不用住五间房吧?”
“还要带着佣人过去呢。”田修德说道:“再说了这租界里租房子,哪里找那么正正好合适的?五间房,你和你侄女一间,主人家就占了四间了,后面我们再去上海,也有可以落脚的地方,这空置期间的差价也差不多就是住酒店的价格了。”
听到田修德这话,易寒星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只能看着田修德风风火火地收拾自己夫妻和子女的东西,装好了箱子之后反复核对,生怕少带了些东西。
这一边,田光前安排好一切之后,对着父母说:“爹生病了总不好一直住着酒店,我这边找朋友租了间三室一厅,在隔壁公共租界的洋楼里,爹娘还是随着我搬过去,平日里也方便一些。”
寒星爹娘听了,自然没有不允的。
搬家这天,田光前搀扶着自家娘,让花钱雇的帮工背着自家爹,带着他们坐黄包车来到了公共租界的房子里。
路上,田光前还不忘给两人指了指德林中学:“这就是小妹读书的地方,离我们租的房子不远,走路都可以到。”
到了洋楼跟前,看着这六层的小楼,寒星娘忍不住问:“我们是住几楼啊?”
“四楼。”田光前解释道:“这一层被房东分隔成了十二户,每户一间房间,二层住了六户,都是一室一厅,三层则是三户,四层是两户,五层是房东自家住的地方,六层则是阁楼,租给了三户人家。”
“四这个数字,不吉利的啊。”寒星娘说着,不想承认自己恐高。
“这一层是半地下室的,其实我们住的是三层半。”田光前可不像让亲娘的忌讳打断自己的计划:“我们先上去看看吧?您肯定喜欢。”
寒星娘无法,跟着儿子上了四楼。
“您看看这房子,虽然只是三室一厅,但是有一间房间完全可以改成待客的书房,两个房间里面都有卫生间和抽水马桶,多舒服啊。”田光前在卧室安置了亲爹之后,带着亲娘走了一圈。
“我看这楼挺大的,这层就两户人家?那隔壁有多大啊?”寒星娘确认了这个高度自己还能接受,也有心思打量周围环境了。
“隔壁是一间五室二厅的,最适合一家人居住了,正好现在还没人住进来,您要是好奇,我们去看看?”田光前问。
“又不是我们要住的,过去看多不好啊?”寒星娘说道。
“没关系,等邻居搬过来了,娘您想去看,也有的是机会。”田光前露出一个微笑。
第48章
“还不知道隔壁邻居是什么样的人呢,总不能总是去人家家里做客。”寒星娘说着,又忍不住问:“你这间房间租金多少?”
“不贵的。”田光前笑:“我写一章小说,大概差不多就能租一个月了。”
“那确实不贵,就是几千字而已。”寒星娘这么说着,突然又反应过来:“你一章小说能赚二十多三十个大洋吧?这还不贵?!抢钱也没有这么抢的啊!”
“娘,租界里面的洋房,还带抽水马桶的,这个价格真的很公道了。”田光前说着:“就是半地下室那一层,住了十二户人家,共用一个大的厨房、洗手池、卫生间,租金都要五个半大洋呢。”
寒星娘稍微一算,这半地下室的一楼肯定比自己这一层便宜,十二户人家都要66个大洋,那自己这一层怎么也不会少于70个大洋吧?孩子这么说的话:“租金超过了25个大洋?!这么贵,谁住得起啊!”
“咳咳。”田光前咳嗽一下:“娘,之前您和我爹住那酒店,一天就要三个大洋。”
“你这个败家子!”隔壁传来了寒星爹愤怒的声音:“有你这么烧钱的吗?”
原来寒星爹在隔壁听到了娘两说的话,虽然谨记自己现在生病没有从床上跳下来,但还是忍不住支起身子怒骂。
“爹您中气听起来挺足的啊。”田光前意有所指的说道:“看来之前那大夫的医术不错,想必爹您很快就能康复了。”
“咳咳咳咳!”一听这话,寒星爹立马咳嗽了起来:“孩他娘,我有点头昏。”
“哎呀,你这是不是被孩子气的又复发了啊。”寒星娘连忙接话道:“孩子他爹你可要保重身体啊,别快好了又被孩子气病了。”
田光前差点给自己爹娘那浮夸的演技逗笑了:“爹您又头晕了啊?这反复头晕可是大事,这病可不能只找中医看,我还是送您去医院,用医院的x光照一照吧。”
“不行不行。”寒星娘连忙摆手:“那医院x光拍的什么片子,居然是把人骨头给照透了的,那多危险啊。”
“你这个逆子!是不是巴不得老子我赶紧死掉?居然要送我去医院?”寒星爹忍不住骂道:“先是非要让你娘去照脚,现在又要我去照脑袋!”
“x光就是一种射线而已。”田光前无奈:“只要不是天天照,根本就没什么影响,医生能不用手术就看到情况,您别说什么害您了,这是科学。”
如果爹娘能这么容易被说通,易寒星也不会说他们两是老古板了,田光前只能再次被爹娘联合喷了一顿。
忍忍,再忍忍。田光前对自己说,再过两天就能解脱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工作,安排好家里田地铺子和收拾好行李,程家终于要出发了。
易寒星坐在船上,边上是自己的小侄子和小侄女。
小侄子今年六岁,小侄女四岁,正是好玩的时候。
“姨姨,这个船好大啊!”第一次坐船的小侄女天真地说道:“比家里的屋子还大。”
“是吧?”易寒星说着:“还有比这还大的海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