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想,他错在遇到我,他错在无条件地爱一个人,他错在两次都陷入自以为美好的囹圄中。
17岁的戚寒,23岁的先生,那是他人生中猝不及防出现的两段光,却无一例外地,摧毁了他全部的信仰。
戚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车的。
明明穿着鞋,一双脚却像踩在沸腾的铁水上,明明呼吸通畅,喘息时却像细针扎进了鼻腔。
满身的伤口血洞没给他带来任何痛感,只有溃烂的心脏,像要被撕裂碾碎一样,疼得他呕心抽肠。
陈行放心不下,和他一起上车,还没关门就从远处跑来一个人影,保镖说这是在门厅里等了一天一夜的顾少爷。
戚寒面沉如水,默不作声。
陈行叹了口气,问:“哪个顾少爷?”
“顾氏的顾少爷。”保镖说。
“啊!”陈行恍然大悟,看向戚寒:“昨天会上被你挑了的那个顾氏,说是五年不准碰药,这是老子不行就派儿子来求情?”
戚寒头都没抬,只仰头靠近椅背里,命令司机:“走。”
可眼见门要关上,顾凛直接飞扑过来扒住车门,两只手被狠狠挤在门缝间,他登时疼得哇哇大叫。
“卧槽!这哪儿来的虎逼。”陈行连忙让司机停车,骂骂咧咧地望着地下的人,“让你滚没听到吗?”
顾凛抱着手,吸了吸鼻子,疼得皱成包子脸,看到戚寒后二话不说直接跪下了。
“戚会长!那件事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了,看不惯你能攀上傅家才拍了傅歌的床照,和我爸和顾氏没有任何关系啊!求求您大人不计小人——”
“傅歌的床照?”
戚寒眼一敛,凛冽的信息素登时横扫过去,alpha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道:“那张照片是你拍的?”
他跳下车,攥着顾凛的衣领子把人抡上车门,狠狠掐着脖颈,“那个只露了上半身没露脸的alpha就是你,你和他上床了?你是不是给他下药了?”
“不是...我没有......”
顾凛被掐得直翻白眼,脚尖痉挛着乱踢,乱成一团的脑袋里想着戚寒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他,亏他看这两个人又和好了赶紧过来认错。
“没、没下药......我们没上床......”
他胡乱拍着戚寒的手,后者深吸一口气,放开了人,顾凛剧烈地咳嗽两声后就赶紧直起腰来为自己辩驳。
“戚会长!戚哥!我发誓我可没碰过他!我就是看不惯你能和傅歌结婚攀上傅家,就趁着他在酒吧喝醉,给拖到楼上拍了两张照片,想着刺激刺激你......”
没上床,就连被拍照也是受了我的牵连......
戚寒苦笑着回想起那场荒谬的“出轨”,想着小歌看到照片时慌乱又无措的神情,心口被一刀刀捅成破筛子。
“他当时,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了!傅家我也惹不起啊!”顾凛说着抓了抓后脑勺,嘀咕着:“我承认我那事儿办得不地道,但我不可能丧良心到为了刺激你而欺负他,而且......而且他后面被人欺负时我还救了他呢!这不就功过相抵——”
“你说什么?”
戚寒猛地抬头,阴狠的眼神直剜进他肉里,“小歌......被人欺负?”
“哈?”顾凛一脸你干嘛明知故问的眼神,“不是你做的吗?这么快就、就忘啦?”
他翻了个大白眼,又畏惧戚寒的势力又实在压不下心底那口恶气。
“我虽然不是什么好鸟儿,但你他妈也是个人渣!傅家刚一没落,你就让傅歌出来陪客,他当时刚18岁,还是你的未婚夫呢!你怎么忍得下心——啊!”
话音被一拳截断,戚寒双目赤红地把他摁在地上,水红的眼眶几乎瞪裂,“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小歌到底怎么了,什么叫我让他去陪客!”
“说就说!我还怕你不成!”一连挨了两拳,顾凛心底积压已久的怒火彻底爆发。
“你当年那一套连招可真够恶心人的,傅家刚倒台,你就拉傅歌去陪那些大腹便便的油腻老男人喝酒,明知道傅歌不给敬酒得罪了他们,还故意把他留在门口,他后来被人拖进巷子里时哭得有多撕心裂肺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