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睁着眼撑过一夜,等天蒙蒙亮时才勉强睡了半小时。
三十天的蜜月旅行,只过三天,戚寒仿佛已经瘦了一圈,启程时勉强维持的精神气消散得一干二净。
这场两人都心知肚明的戏简直荒诞又滑稽,快要演不下去的不只傅歌,还有他。
没有在医院久留,等脸上的浮肿消得差不多了他就自己办了出院,用毛衣的高领遮挡着脖子上的纱布,除了眼眶周围还有些浅淡的红疹之外看不出任何异常。
其实可以不用这么急的,但戚寒太想他了。
这不是蜜月旅行,简直就是傅歌施舍给他的死亡倒计时,过一天就离万劫不复的地狱更近一步。
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好奢求的了,只想在生命的最后一程,多看看自己的光。
可等他匆匆忙忙赶到酒店时,那道光却已经被别人接走了。
他亲眼看着傅歌从酒店走出来,身边是昨天那个和他告白的姑娘,女孩儿亲密地挽着他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地上了一辆出租车。
小beta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惬意。
几分钟后,他收到了两天来傅歌发给他的第一条信息:我今天想一个人走走,勿找。
戚寒躲在墙角,望着远去的车影,回了个“好”。
他突然想到昨天赛马开始前和那个藏族小伙聊天,对方还祝他和傅歌幸福快乐。
但戚寒连最简单的祝福都不敢应,他用了一百分的力气也只敢答一个“或许吧”。
可到了今天,他连或许都说不出口了,因为他意识到傅歌和任何人在一起,都比和他更快乐。
戚寒在酒店等了九个小时,大多是枯坐。
在自己房间坐了八小时五十九分钟,在傅歌房间坐了十五秒,他不敢多留,怕自己的信息素沾到床褥,小beta闻到会厌烦。
即使他发疯一般想抱一抱傅歌睡过的被子。
直到晚上十点都没人回来,他打电话给前台,帮傅歌订了一份清淡的宵夜,嘱咐晚一点送来。
戚寒裹好大衣走出酒店,准备和康卓碰头。
康卓就是那个做核桃奶酒的藏族小伙儿,作为害他过敏的补偿,答应戚寒要教他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