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去世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这个了。
他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自小就皮实,对食物不挑,也并不贪口,最喜欢的就是煎小鱼,但没人再愿意花时间弄给他了。
“谢谢……”
“不用……”
戚寒拿起筷子,夹了条小鱼慢慢吃,先去掉两边比较密的小刺,再顺着鱼骨的方向一点点咬上去,他吃的很干净,也很珍惜。
时间太久了,记忆中的味道早就忘记了,但有人特意给他做戚寒就会心存感激,怎么可能再去挑剔味道。
吃完小鱼,他把药也放进嘴里,就着汤咽了,沉默了半晌,突然问:“我去买腺体那晚,你陪我一起睡,还给我热了奶,说是怕我喉咙发炎,在牛奶里放了甘草片,那里面……是只有甘草片吗……”
傅歌掐紧掌心,喉咙里发苦:“不是,还有安眠药。”
“啊……这样啊……”
戚寒了然地笑笑,所以怕他生病是假的,陪他睡觉也是假的,即便他刚从腺体猎人手中死里逃生,傅歌也没有对他产生过一丝一毫的心疼。
“你回来的这几个月,有过一瞬间,或者几分钟也好,是真心地想陪在我身边的吗……”alpha终于敢抬眼看向他,低声说:“几分钟就行……”
而小beta仓皇地移开视线,张着唇愣了好半天,甚至掌心都掐出血了,却始终没把那两个字说出口。
戚寒不再为难他,僵硬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
第一次谈话以失败告终,他们的关系已经陷入了死局,一个退无可退,一个进不敢进,岌岌可危的悬崖边挂着两个迷路的人。
傅歌刚出门就被一个小家伙抱住了腿,小孩子毛茸茸的头发蹭着他,亲热地小声叫道:“papa!”
小beta勉强挤出一个笑,把他抱进怀里坐着,柔声问:“这么快就睡醒了吗,阿决饿不饿?”
叫做阿决的小男孩儿已经有五六岁的模样了,浓眉大眼,睫毛尤其长,一头软乎乎的自来卷顶在脑袋上一晃一晃的,像只初来乍到的小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