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成,你说过,救援队来的时候有可能开着直播呢!”管声忍得咬牙切齿,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要不,咱们,一起。这都,什么,条件了。也没法,讲究,那么多。”
“别!我这就出来。”尽管已经脱粉了,但范锡还是难以接受那个场面。
他刚掀开布帘,管声就窜了进去。再开口时,后者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朗优雅:“我猜,救援大概是不会来了。”
范锡心窝一酸,问:“你怎么知道?”
“MH370那么大个飞机,坠毁了都找不到,更别提我们了。”
他强作乐观:“没人来救,就只能自救了呗。我的船就要造好了,你也抓紧时间哦。”
“如果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带我一起走?”里面的男人淡淡地问,语气透出一丝期待,妄想不劳而获。
“你可以长得帅,但不能想得美。”范锡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喝了点水,他围着木筏做最后的加固、修整,将船帆挂上桅杆,测试是否便于升降。管声解决了个人问题,依旧不事生产,戴着太阳镜躺在树荫下度假,等饿了才去找食。
他用毛巾擦擦汗,感觉孤独如潮涌,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在孤岛上,人也成了孤岛。
好想跟人说说话啊,可他又不敢经常自言自语,怕某一刻突然听到回应——特么的人格分裂了。
他望着管声,仔细想想,对方似乎也没有自己说得那么讨厌。
度假期间,如果是四个人一起就餐,管声从来都是让唯一的女生文文先点菜,平时也对她温柔照顾,勉强算绅士。
文文和方博作为工作助理和生活助理,在游览大堡礁前夜喝得烂醉,管声也没有多加责备,勉强算宽容。
前些天,管声以为他遇见土著人捡了肥皂,冲出来营救,勉强算勇敢。
他说光着身子漂浮冥想辣眼睛,那之后管声每次都盖着宽大的树叶,勉强算顾及他人感受。
虽然偷走自己的蟹腿,但留下了蛇肉,勉强算有原则。
等起航时,还是加一张船票吧。不然,独自漂在海上,自己会是全世界最孤单的那个人。
此刻天气不错,浪也不高,他卯足了劲把完工的木筏推下海,进行试航。待海水齐腰深时爬上去,满意地发现木筏浮力出色,十分平稳。
他又挂起帆,忽然一阵风刮来,灌满了降落伞坚韧的尼龙布,带他乘风破浪漂出好远。
“哎哎哎——怎么回事,快回去——”他慌忙降下帆,又抄起树枝和菠萝蜜壳绑成的桨,拼命往回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