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啦?快救火啊!”男人大喊。
“灭火毯,我有灭火毯!”范定了定神,想起自己有这东西。急忙找出来,摊开盖住木筏,但是太小了。他只好用菠萝蜜的壳盛水,不断折返跑。
折腾半天,火终于灭了,可他的心血也散架了。他灰头土脸,呆望着焦黑的残骸,多少体会到赤壁之战时曹操的无助和悲凉。
这把火烧到了他眼底,灼得赤红,又随着视线烧到纵火犯身上。管声被他盯得发毛,抹了把脸上的汗,说:“干嘛这么看我?我都尽力帮你了。”
“是你放的火!”范锡抄起船桨,劈头盖脸地抡过去,“你太无耻了!你、你——我要杀了你——”
“别诬赖啊!”管声面露恐慌,边躲闪边解释,“刚才咔嚓一道雷劈下来,就着火了!”
“不可能!天底下没有那么巧的事!”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
“呸!”范锡丝毫不信,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追杀管声,吓得后者连滚带爬地逃跑。他必须发泄出来,否则就要原地爆炸了。
“有病吧你!我就是吓唬你而已,怎么可能真放火!”管声被他追得恼了,也跑不动了,索性停下来,“是你自己招雷劈!去看看你那桅杆,还整个金属的尖尖,不劈你劈谁?肚脐眼放屁,咋想(响)的?笨蛋!”
范锡一愣,反驳道:“相比之下,你放火的概率更大!你有作案动机!”
管声不耐烦地摆摆手:“爱信不信!如果是我放火,还会帮你灭火?就你这判断能力,还有暴力倾向,当老师?可别误人子弟了!”说完,就自顾自逗狗去了。
一时,范锡竟哑口无言。
他悻悻然走近木筏的残骸,看向桅杆顶端包着的金属片。这样做,本意是防止木头从中开裂。此刻,上面有深深的灼痕,确实像遭到了雷击。
而且,没有汽油等助燃物,不可能一下子烧得这么旺,全都炭化了……但他还是更愿意相信,就是管声干的!为了混淆视听,才参与救火。
必须得找个人来怪罪,心里才能好受点,而人是不喜欢怪罪自己的。
天黑之后,范锡拢起一堆旺盛的篝火,坐在两米外出神呆望。木筏的残骸能烧好久,这下子不用捡柴了。
他会再做一个木筏,但在那之前,他想休息一会儿。也许一天,也许好几天,他不确定。现在,他愤怒而迷茫,像无头苍蝇。
他忙碌多天,满手水泡,所拥有的还不如那个懒散的男人,好歹人家手头还有先前那一半木筏呢。不过,凡事要往好处想,他该庆幸木筏被雷击中时,自己没有在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