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老弟,我打眼一看还以为是大姑娘呢。”三娃骑车缓缓而至,嘴角衔着个烟屁股,打量他的眼神很复杂,“你……你干嘛呢?”
“那什么,刚做完兼职。”他瞥一眼管声,慌忙整整凌乱的衣服,“不是,我、我意思是,我刚在地铁站口卖东西来着。”
“你在地铁站拉客?”惊愕、同情、怜悯,诸多复杂的情绪盘旋在三娃的脸上。他似乎还想问更多,欲言又止,“放心,我不跟别人说。你忙吧,注意点。”
路过面壁的“客人”身边时,他好奇地瞟了几眼,接着提高车速,朝胡同口驶去。
管声松了口气,还好有惊无险。忽听范锡说:“就是他揍我,你去帮我讨个公道吧,敢吗?”语气挑衅,似乎笃定他不敢。
什么?!
一瞬间,怒意几乎烧穿胸膛。他迅速拾起半块砖头,发足狂奔,追逐着电动车的尾灯:“你给我站那儿——!”
对方刹住车,困惑地回头。
在奔跑的过程中,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不对,一个见义勇为的好汉,不会随意欺负人。而且方才二人交谈的神情,根本不是刚刚打过架的样子。所以,范锡是在试探他敢不敢出头。
得出结论后,他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在逼近这名骑手身边时,高高扬起手里的砖头。与此同时,身后传来范锡焦急的呼喊:“我开玩笑的——!”
在骑手错愕的目光中,他令砖头轻轻落下,在对方头盔上碰了碰,温和地提醒:“兄弟,把头盔系上,小心罚款。”光线很暗,他又垂着头,确信对方看不清他的脸。
骑手愣了一下,系好头盔带扣,微微点头:“兄弟,你也小心别被抓了,罚的更多,还拘留呢。”
“……谢谢。”
目送骑手远去,管声如凯旋的英雄般走回粉丝身边。在对方饱含敬意的注视下,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还好你喊的及时,不然我就把那小子开瓢了。”
“我没想到,你会真的动手。”范锡嗓音发颤,似乎又看见了那个与巨蜥搏斗,英勇无畏的战士。他抬手轻触男人左颊的伤疤,又触电般瑟缩。
这道疤会留一辈子,他一辈子都欠管声的,但是不想用爱来回报。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坚强,挨顿打也若无其事。也比想象中脆弱,经不住再次分手。
“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管声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老实说吧,究竟是谁欺负你?”
“江湖人称朝阳大壮儿,”说完,他瘪了瘪嘴憋住笑。
“什么来头?”
“现在是他们学校初一的话事人,开学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