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发出气息不稳的鼻音。
“咱俩还成吗?”
不等他回答,一阵急促的铃声倏忽炸了我一耳朵,手忙脚乱接了电话,是军哥打来的,劈头就是一顿骂,质问我为什么今天没去上课,错过了考试云云。我只好低着嗓子告诉他我发高烧了,在家昏睡了一整天,明天会去申请补考,这才使他稍微气消。
我打完电话,瓦连京正半躺在沙发上抽烟,垂着目光静静打量我。我冲他挤眉弄眼一番,意为学校的烦人事太多;他却突然抬手揉了揉我的头,极为缓慢,极为温柔。
“你书读得好好的,来惹我干什么。”他说。
我不懂这话的意思,只觉得被他摸了头,心里十分惊喜,一个劲往他怀里拱,想叫他再摸摸;可是他的烟此时燃尽,瓦连京挪开了放在我头上的手,两指一摁,将那支烟掐灭了。
第24章特殊
后来我回到莫斯科,整整一周都像飘在空中,不想起瓦连京的时候还好,一旦脑子里冒出这个名字,那一天都会头重脚轻,魂不守舍。我本来不想表现得太过热切,第三天的时候实在忍不住,给他发了信息,出乎意料的是他即刻就回复了,只是后来问了“你那儿还痛吗”后,他再没有回复。我琢磨半天,这句话也没问错,难不成他是觉得冒犯了?于是尝试转换话题,却也没得到任何信息。我有些丧气,但又毫无办法,只能这么失魂落魄过着日子,翻看寥寥几条短信,试图从他简短的几个字中读出些情绪,以此寻求慰藉。
后来我想明白,他这人本来就不爱用手机社媒,而我对他来说至多不过yī • yè • qíng,实在没有联系的必要;这么想着倒也安生不少——等他有需求了,自然再会来找。
没过几天,安德烈闲着无聊来找我,坐在学校的咖啡厅看我赶作业,叼着根吸管跟我讲这几天他干了什么,又去酒吧猎了多少次艳。我作业马上死期,头也不抬地说:“你别老骗人小姑娘了。”
“我哪儿骗她们了?是她们自愿的。”他嚷道,“再说,我也没骗小姑娘。”
我键盘敲得热火朝天,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猛地看向他:“——没骗小姑娘?”
他咬着舌头咧着嘴,挺洋洋自得。自从上次发现我对瓦连京的心思,安德烈便再不遮掩自己这一属性,上街瞅男人时都大方许多。我咂嘴道:“啧啧。在哪儿啊?你之前给我说的那家酒吧?”
“是啊,就那家。”他说。
“瓦连京说那儿不是老出事?”我继续敲字,“你换个没那么乱的。”
“我也不知道别的地方了啊。对了,”他说,忽然双肘撑上桌子,“这周四出来玩吗?”
“出不来,下周得考试——”
“大哥要回莫斯科来,一起玩玩呗。”
我停下手中的事,重复道:“瓦连京要来莫斯科?”随后又莫名补充问:“他发短信给你?”
“是啊,有时候打的电话。”他说,“你来不来?”
我被刺痛了一下,再次敲起键盘,半晌后才闷闷道:“我要考试。”
安德烈没待一会儿就走了,我交完作业准备回家,发现外头又下雨了,今天正好又没开车,霎时烦躁得要命;蹲在门口连抽三支烟,才深吸一口气戴上外套帽子冲进雨里,等冲到楼下时,我冷得嘴唇发抖,浑身湿透,迅速回家洗了个热水澡。
结果这次不走运,还是病了。半夜发烧到39度,爬起来吃了退烧药,想着早上再去医院,然而六点钟被冷醒,四肢无力,一量体温又烧起来,迫不得已才给军哥打电话。军哥一接电话就开始骂我,等到针打完烧都退了还在骂,说的无非是我这段时间学习很不用功,成绩一落千丈,要我把心放到学习上,这样怎么对得起我妈妈,要坚持理想之类。
我有气无力躺在后座:“军哥,我都到这儿来了,还能有什么理想啊。”
他斜着眼看过来,说:“怎么,你还看不起莫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