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惯会带着一张伪善的面具戳人痛处,云淡风轻的寥寥数语就像剜肉的刀,白刃进,红刃出,刺得孟一心脏发麻,疼得喘不过气。
“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注意到孟一微红的眼,他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稍微低头道歉,言语间满是诚意,“成年人应酬时的话术,抱歉下意识用到了你身上,这可真是个坏习惯。”
孟一被他前后的反差搞得一头雾水,因着傅决寒而产生的敌意再也压不住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戚寒苦笑着摇了摇头,微敛的眼眸中夹杂着几分被误会的无奈,“我请威尔金和你妈妈没有任何关系,纯粹是为了讨我爱人的欢心。”
“你爱人?”孟一顿时想到傅歌,杏仁眼瞪起来,“强取豪夺来的也是爱人吗?”
戚寒一笑,“看来阿决和你说了不少。”
孟一转过头,“无意打探戚会长的丰功伟绩,我只想知道你帮我妈妈的目的。”
戚寒转了转腕表,垂着的眼眸中闪过落寞,“你妈妈和我爱人是旧交,后来联系少了。之前万宁的事情惹的我爱人很不高兴,到现在还在和我闹脾气,就在我束手无策时知道了你妈妈的病,懂了?”
先治好陶雅,再挟恩图抱,绑架傅歌回心转意。
孟一暗道一句卑鄙无耻,“那我呢?戚会长和我说这么多,不会是想让我替你写一封表扬信,送给傅决寒吧?”
“不,恰恰相反。”戚寒说:“这件事我不想让阿决知道,希望你嘴巴能闭严实点。”
“你要我骗他?”孟一立刻拒绝,“不行,这不可能。”
“不是骗,只是暂时不要告诉他。”
孟一觉得可笑至极,“你觉得这两者间有区别?”
“当然。”戚寒理所应当地说:“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小歌,到时候,轻则我准备央他回心转意的惊喜落空,重则威尔金失手,你妈妈的病情没有好转,他只会更加怨恨我。”
孟一依旧不同意,“戚会长,你有爱人,我也有爱人,我不可能帮着你一个刽子手瞒着他,至于知道后要不要告诉傅叔叔,都要傅决寒自己决定。”
“哦,是吗。”
戚寒敛起嘴角,脸色当场就沉了下去,他直起腰,看向陶雅,一字一句地和孟一说:“我想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挽回傅歌的方法有千万种,但你们救陶雅的机会只有这一个。”
孟一的心脏陡然提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能请威尔金来,也能送威尔金走,或者我一不开心了还能直接让他就此消失。”
话音一顿,他突然俯身逼近,“还是说你想再害她第二次呢?”
不行!孟一的瞳仁猛然瞪大,不及反应就听戚寒喊了一句“威尔金,我们走。”医生立刻放下了听诊器。
“别!”孟一慌张地扯住他的手腕,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垂下了眼,“我答应你......”
戚寒抬手放在他头上,“好孩子。”
“老戚,怎么了?”孟清疏疑惑地看过来。
戚寒把那张伪善的面具戴好,“我是说我在二院预约的诊室和专家团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随时安排嫂子入院做更详细的检查,威尔金需要的设备也在运过来的路上。”
孟清疏非常感激他,“你想的真周到。”
“哪里,不周到小歌要生我的气的。”
他低头看向孟一:“也希望你不要做惹我生气的事,更别愚蠢到以为能瞒过我。”
*
离开之前戚寒又和孟清疏寒暄了几句,孟一悄悄听下来,确认他们的确是旧交,那戚寒的说辞应该可信,这么想着他心里的负罪感多少减轻了几分。
第一次看诊结束,威尔金取下听诊器,孟清疏立刻过去问他怎么样。
威尔金说:“病人的头部遭受过重击,并且事发时应该受了很大的刺激,我需要先确认刺激她的根源。”
“根源......在这儿!”孟清疏扯过孟一,“就是他,我太太当年就是因为他掉进水里,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孟一被拽得踉跄两步,但很快就稳住身形,心脏被刺多了也就麻木了,他现在只关心陶雅,“请问我要怎么才能帮助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