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靳原朝门口张望。
“你爸在忙,待会儿过来。”
“你查了江舒亦吧?”靳原说,“是这样,我看上他了,对他穷追猛打,缠着他和我在一起,然后昨天晚上,把他强了。”
真是荒唐!
尚瑜哽着气,隐忍不发,“你开什么玩笑?!”
“不是强迫,没犯法,他也有点喜欢我,”靳原半真半假讲,“这不吵架嘛,他扯到了别的男的,我一受刺激,就想生米煮成熟饭套牢他。”
是这混账能做出来的混账事。
尚瑜抄起瓷碗砸他。靳原眼疾手快接住,摸了一手油渍,“妈当初你说的,就算我跟狗谈恋爱,你ok,没问题,大胆去爱。”
“我让你去爱,没让你爱男人,更没让你做这种……”尚瑜脸上怒气闪现,脑门突突的跳,实在难以启齿。
半晌,被迫改话题,“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变的同性恋?”
靳原:“我不是同性恋,谁让江舒亦恰好是男的,我又喜欢得不得了。”
靳原从小聪明,重点中学毕业进名校,一路顺风顺水,不用操心,尚瑜很为他骄傲。
性格混不吝,也能理解。
但现在也太混了,尚瑜拿碗继续砸,“我跟你说,不止机关单位,任何有头有脸的位置,都不可能被有同性伴侣的人占据,你把你的前途放在哪?”
靳原偏头躲开,“我没想进机关,也不会做公众人物。”
“那家里的亲戚朋友呢,你就不怕没脸见人?”
“我喜欢江舒亦和他在一起,既不犯法又不缺德,为什么会没脸见人?”
说一句回一句,还句句都有理,把尚瑜气得够呛。吵永远吵不出结果,她强迫自己冷静,“据我所知,江舒亦是个交换生,只待这五个月,你铁了心要跟他在一起,以后打算怎么办?”
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靳原,“短暂的浪漫维持不了生活,你知道两个人异地,要经历多少考验和磨难吗?我和你爸就是例子。”
“我申请了C大的研究生。”
“读研总会有结束的那天。”
“我可以在那找工作。”
“你说什么?”尚瑜眼睛瞬间涌起了泪花,厉声道,“我只剩你一个孩子了。”
这次靳原没躲,飞溅的碟子碎片飞过他手臂,划了道长长的口子,血珠翻滚。
沾血的碎片掉落在地,往门边滚,停在一双黑色皮鞋旁。
靳烽看了眼靳原,拦住动怒的尚瑜。
尚瑜胡乱抹了把脸,“你儿子说以后要在伦敦找工作。”
靳娴出意外后,她对靳原的底线很低,健健康康活着就行。
但不能跟江舒亦走。
“靳原,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这样,”尚瑜说,“是因为我和你爸给你留下了阴影,所以你必须和江舒亦黏得形影不离,还是你在跟你爸赌气?”
她望着丈夫,一字一顿,“靳烽,跟他道歉。”
靳烽沉默,他们许久未交流过。对靳原的关注都在私底下,每天事无巨细问保镖,比尚瑜更早知道恋爱情况。
但他没资格插手。
靳娴出意外那天,找的借口,说哥哥带她去跳伞。靳原前脚走她后脚跑出去玩。
教练操作不当,导致坠落事故。当时靳原一无所知,在附近参加朋友的聚会。
靳烽接到消息后,慌忙派人搜救,抵达跳伞基地时靳原已经到了,他气急攻心问都没问,一脚把靳原踹进了医院。
住了半个月。
误会解除后,关系再也回不去,除了那一脚,靳烽还说了些难以挽回的话,很伤人。
想过道歉,但对着靳原冷漠的眼神,不知如何张嘴。
正如此刻。
在尚瑜强硬**求下,他出了声,“靳娴是我亲手带大的。”
小猫崽一样的女孩儿,他看着她踉踉跄跄学会走路,帮她扎辫子,听她甜甜地喊爸爸……替她开家长会,选合适的大学院校,花骨朵好好长着,突然凋落,任谁都接受不了。
“我当时太冲动。”
靳原其实能理解,五大三粗最重面子的他爸,在残破的事故现场,当着众人的面失态,捂着脸声泪俱下。
一年见几面,哪比得上朝夕相处的感情。
靳烽主动破冰,他便顺坡下驴地应,“爸我知道,也没怪你。没什么事了吧,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