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女人的问题,是那个女人生出来的野种,穆时宇才是他正正经经的孩子。
二楼长廊铺满柔软的波斯地毯,殷执梅款款走近穆时海门前,温柔叩门:“小海,开开门,妈妈想和你聊聊。”
敲到第五遍门才打开,穆时海居高临下,紧绷的下颚线如刀锋锐利,尽显冷酷:“说。”
“你爸不是那个意思,别往心里去,就是殷胥进医院了,他着急才说你两句;”
“到底你们才是亲父子,你爸总归是心疼你的;”
“最近小宇上学事情多,妈妈没关心到你的地方,你别生妈妈气。”
穆时海倚在门口,眼也不眨地盯着眼前一开一合喋喋不休的嘴,殷执梅每多说一句,穆时海脸上的笑意就加深一分,嘴角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彻底笑出声。
笑容太刺眼,殷执梅心底泛起一股强烈的不适:“你笑什么?””
“为你高兴啊,”穆时海歪着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张扑满脂粉的脸:“我三岁那年你插足当小三,五岁那年我爸娶你进门,到现在我十六,十三年,演技果然在不断进步,殷女士,奥斯卡都差你一座奖杯啊;”
“我爸不是被你支去看穆时宇了么?”
“换张嘴脸再和我说话。”
“小海,”殷执梅笑容有些僵硬,粉底皲裂如开裂的白墙:“我不懂你的意思,妈妈是……”
“停,千万打住,”穆时海有些作呕:“这么美好的称呼从你嘴里说出来,太脏了。”
“啊对了,”
穆时海微微一笑,恶意尽显:“帮我和你的便宜侄子问声好;”
“问问他,断胳膊断腿的感觉怎么样?和脑袋开瓢比,比较喜欢哪个?”
“你!我就知道是你!”慈母面孔骤然撕毁,满脸怨毒浮出水面:“是你干的!”
“什么我干的,”穆时海笑得越发灿烂,年轻俊气的脸庞看不出深渊留下的残忍:“他挨揍的时候,我正好好呆在你替我精心挑选的学校里上课;”
“没有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
笑里藏刀,话中淬毒:“殷女士,这是你手把手你教我的。”
女人脸色骤然发白,这张被她日夜痛恨了十二年的脸,像一根插在心上血淋淋的刺,只想把他挫骨扬灰,赶尽杀绝。当年就不该心软!就该斩草除根!
“我猜你现在在后悔,七岁那年的高烧,怎么没有烧死我?”穆时海收起笑容慢慢凑近,对着殷执梅耳边轻声细语,声音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殷执梅却不寒而栗,那声音仿佛来自鬼魅幽冥的地狱,獠牙血腥如修罗恶鬼:“但是很可惜,”
“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穆夫人,别生气,”
“下个礼拜我的生日会,还要拜托您一手操持。”
“毕竟我们,母慈子孝。”
殷执梅有些癫狂,脑海中断断续续闪过很多片段,记忆里被她反锁在阁楼只会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小孩和面前阴森疯狠的少年重叠,终于歇斯底里崩溃地冲穆时海叫喊:“你就是个野种!你为什么不去死!”
檀木红门紧锁,门后传来穆时海低沉的嗓音:“放心;”
“你都能好好活着,我一定长命百岁。”
第14章时海哥哥
许迟川生气了。
但是穆时海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早上许迟川一个人吃光了三明治,不知道许迟川为什么不喝他买的营养快线,不知道为什么中午吃饭的时候许迟川没有像以前一样,把他不吃的西兰花和油麦菜都挑出来放到自己碗里。
连陆淼一都看不下去,忍无可忍一把将他拽到墙角,痛心疾首地说:“穆哥,你是真的没看出来还是在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