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那么努力地不想辜负。
如果没有遇见穆时海,他想,自己应该永远不会辜负。
“……等回家了让你爸炖点汤好好给你补补。”
沈斯静还想说什么,许迟川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妈,”那双眼睛又变成了之前的模样,眼底燃烧起一抹偏执的坚定:“明天的飞机,是不是?”
“是,”女人收起笑容,身体往后退了退,“是明天。”
“几点?”
“这不关你的事,”一抹薄怒似显,厌恶和抗拒闪过女人眉心,“走了就走了,问那么清楚有什么意义,反正也不会再回来。”
大概觉得自己口气太严厉,沈斯静缓了缓脸色,紧紧握住他的手,“小川,不要再想着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谁知许迟川缓缓抽出手,她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许迟川已经走到她面前,慢慢的、缓缓地,双膝越弯越低,直至着地。
那么低,低到了尘埃里。
沈斯静指着他,手指有些哆嗦:“你……”
“妈,”许迟川扬起头,那股坚定的偏执在眼中越燃越热,亮得沈斯静心头一颤,“我要去送他。”
说完重重磕地,瓷砖发出沉闷的咚音,再抬起来额头已经红了:“让我去送他。”
“求求你。”
三声求地,头磕破了皮,也磕痛了沈斯静的眼睛。
“你……你……”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许迟川一把抓住她手腕,一双眸子滚烫发亮,卑微地求一点善心:“妈。”
“最后一面,求求你,成全我。”
成全你?
沈斯静有些恍惚,那谁来成全她?
几秒煎熬漫长得像一世,许迟川眼带渴求,死死盯着那张朱红的唇——
“不可能。”
——轻而易举碾碎他的心。
“我说过了,”朱唇轻启,判决命运死刑,沈斯静露出一个极冷酷的表情,“这辈子,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
说完紧紧盯着他的脸,苍白,清润,憔悴,但没有崩溃,许迟川也望着她,一模一样的杏眼,一模一样的偏执。片刻过后他站了起来,沈斯静松了口气,没看见袖口到指尖一闪而过的光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