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穆时海没有直接回家。
黑色奔驰静静停在车位,男人松了领带,车载蓝牙自动连上了手机,微信叮叮咚咚的电话声回响在车里,不多时电话通了,传来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声:“小海。”
“吃饭了吗?”
“还没。”
“刚下班?”
“嗯。”
“小狗买到了吗?”
“没有。”他沉默了一下,“穆兴勇被抓了。”
那头突然没了声音,穆时海喊了声妈,杨舒书似是回过神:“在。”
“什么时候?”
“前段时间。”
“判了吗?”
“还没有,”他淡淡道,“现在这样,判也判不了多久。”
车里和车库一样安静,杨舒书顿了顿:“妈妈知道了。”
“现在就买票。”
“正好快过年了,带上你外公一起回来。”
“但是小海,”
“你想好了吗?”
男人避而不答,问了她一个问题:“当年穆兴勇用外公需要心脏移植逼你放弃抚养权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杨舒书有些茫然,丈夫婚内出轨,穆兴勇不想带着这么个小拖油瓶,已经说好抚养权归她,可公公知道他们离婚后气急,一通家法打得男人下不来床,并连夜喊来律师改了遗嘱,穆家一半家底都写给了小海。
她推脱过,但老人却极坦诚地言明私心:这不仅是给他们母子的补偿,也是一种保障和交换——穆家只有穆时海一个孙辈男丁,这笔遗产收下,就算她再嫁,小海这辈子只能、也必须姓穆;最后穆老爷子疲惫地闭上眼:“多行不义必自毙,阿勇他……要是真到众叛亲离那天,就看在他是小海父亲份上……”
是私心,但不过分,她无法拒绝。